“看够了吗?”突兀的声音传来,不二一楞;只见迹部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古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眼神让不二一下子想起那晚向自己告白的手琢,然而一瞬间迹部的眼神变得冰冷锐利起来,只听得他冷冷的说道:“你还要在这儿站好久?本大爷可没有这个闲心陪你站。”说完转身就走。不二连忙追上去。
虽是初春时分,这个花园也盛开了不少的花朵,从最常见的迎春花到叫不出名字的各色花卉仿佛没有受到今年比往年更冷的影响竟相开放。不二心想可惜没有仙人掌,不然这个花园就更完美了。走过那个比家里客厅还要大的喷水池,一座别致的凉亭出现在眼前。迹部走了进去,身后跟进的不二闻道了一股奇特的清香。当迹部坐在凉亭中长靠椅上右手往椅上一拍示意不二坐在他的旁边。本来想坐在迹部对面的不二只好上前坐在他的旁边。
刚一坐下,亭中更浓的清香夹着迹部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的古龙水扑入鼻中,不二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随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不二一抬头发现迹部正看着自己眼中又露出刚才那种奇怪的神情。但当迹部一见不二看向他身体便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眯起看向亭外。
“这是什么香味?好象是从亭子里发出的。”不二并不想迹部会回答他,只是想打破这种莫名的尴尬。
“这个亭子的所有材料都是用沉香木所做的”迹部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身体姿势还是一动不动。沉香,是一种很名贵的木材,据说它带有奇特的香味,不二还是第一次看到它,真是名副其实啊。
“迹部君,请问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吗?”不二想起来的目的,他想知道迹部找他来究竟想干什么。由于两人坐得很近,不二发现迹部的身体微微一动,随即转头仰手打个响指。不知何处冒出一个人来,双手恭敬的举着一个文件袋“你看看吧。”迹部又闭上了眼睛。
不二伸手接过,那人随即悄然而退。不二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不由一凛,是父亲车祸的调查报告!连忙仔细的看起来。身旁的迹部好像睡者了一般,没有打扰他看报告。
该死,我这是怎么了?迹部暗自骂道,他不只一次见过不二,在他脑海中,不二是一个总是面带微笑,样貌俊秀,网球打得不错的号称青学天才的人;自己还因为想挖他到冰帝还见了他不少次。可从来没有发现这种感觉。刚才他一见到不二的一瞬间,迹部感觉仿佛看见了一个天使站在面前。俊美的容颜,温和却又夺目的微笑;当不二凝视着飘落的樱花花瓣时,那双冰蓝的眼眸隐隐流动,摄人心魄,在那时他突然有一种想变成那些樱花花瓣,只为了能得到那双冰蓝的眼眸的注视。而那不经意的吐舌小动作更让他有一种想拥他入怀,然后狠狠的吻住两片红润的薄唇和那调皮的小舌纠缠。该死,我真该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迹部景吾居然会对一个男人有这种冲动,而这个男人还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我现在更应该做的就是要狠狠报复他们要让不二周助后悔身为不二和彦的儿子!
怎么办?不二终于看完手上的调查报告,那里面把父亲的会受到的刑罚分析的清清楚楚,各色证人证词都毫无疑问的把父亲拖向了深渊,从报告中引用的刑法条款无不符合对父亲的指证。刑期……二十至三十年……这无疑相当于判了父亲的无期徒刑。试问父亲以后的日子都要在牢狱中生活吗?
“看完了?”迹部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拉回了不二的思绪。对了迹部找他来决不会只是让他看这个报告,虽然不可能成功,可是只要能说服迹部哪怕只能减少一点父亲所受到的刑罚也要试一试。
“呐,迹部君,对于我父亲所犯下的过失,我衷心的向你道歉;虽然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是我恳求你能不能放过我的父亲?我知道我的要求不符和情理,可作为人子,我不得不向你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说完,不二扑通一声跪在已睁眼看他的迹部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为了父亲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哈,”迹部一声冷笑:“放过他?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每天想的是什么?我每天诅咒那个害死我爸爸的凶手下地狱!我恨不得可以亲手勒死他!我恨不得能把他拆皮卸骨!你叫我放过他,好!除非你让我爸爸复活!”迹部俯身逼近不二,声音越来越高亢骇人,英俊的面容微微扭曲。
看着几乎失控的迹部,不二楞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失去控制的迹部。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理又残忍,世上有几个人能放过自己的杀父仇人呢?
第五章
“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是无理的要求,你也不可能会答应的。对于我父亲给你带来的伤害我还是代我父亲再次向你表示歉意。”说完不二站起身来向迹部深深的鞠了个躬,转身欲离开。不二右手突然一紧,一股拉力把他带得踉跄直扑入迹部的怀中。
他想干什么?不二还来不及问出,只见迹部的俊脸一下俯近,右眼角下的泪痔分外显眼。随着迹部温热的嘴唇贴在不二冰凉的唇上,不二的脑袋轰的一声,大脑好象变成了糨糊一样无法思考,任凭迹部的双唇在自己的唇上肆略游走。
这感觉该死的好,迹部不由得用另一只手搂住不二的腰,往下压倒在长椅上,“咚”的一声不二的头部碰在结实的木椅上,不由痛呼一声。迹部的唇舌趁势长驱直入,翻转吮吸。刚才因为疼痛而清醒的不二呼吸被夺大脑再次当机。
当迹部发现身下的人儿呼吸急促,快要晕厥的时候,不舍的放开他的唇,满意的看着那被他吻得微微红肿的嘴唇。应该是他第一次亲吻吧,在吻他时好象完全不懂得呼吸,更别说回吻自己了。想到这儿迹部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得意和兴奋。
不二大口呼吸着空气,脑海一下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刚才、刚才他和迹部亲吻了?和一个男人?不,准确的说,是被他强吻了!不二像被蛰了一样连忙跳起身来。用手指着迹部“你、你、你……”却说不出话来。好,就当被蛇咬了,他一顿脚,冲出凉亭,他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你不想帮你爸爸了吗?”迹部的声音成功的留住了不二的脚步,他满意的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还好,那个契约写的不错,不愧是父亲的御用律师,毫无漏洞,加入现在的想法也不会起冲突。我不但要他的自尊和骄傲,还要他的身体!而他确定不二不会拒绝签署这个契约的,用他的六年来换父亲三十年的牢狱生活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交易吗?
“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的,你只要准备好你的东西就是了,不过你不收拾也没什么,本大爷这儿什么也不缺。转学的事你也不要管,我会处理的。”不二站在自家的小院外迹部的话语又出现在耳边。转到冰帝,住到迹部家和六年的自由用来换取父亲的不被起诉,免去了父亲的牢狱之灾,也不用赔偿那天文数字一样的赔偿金。是啊死去一个大人物和一个平民的最大区别就是赔偿金上零的数目有多少。
“哥,你怎么站在外面?”不二回头一看,原来是出去散步的父亲和俗太已经回来了,俗太你可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你的哥哥已经失去了自由和自尊。临走时迹部在他颈旁不断的轻咬他,不二忍着疼痛不发一声,直到迹部轻声笑道总有让你叫出来的时候。那眼神邪气,意味分明。随即迹部放开他转身示意来人带不二离开。再不懂人事的人也知道明天到迹部家会有什么等着他,可是他又有什么选择吗?
“我在等你们啊,爸爸和俗太出去,我有点不太放心呢。”这是自己吗?不二感觉自己好象在另一个空间看自己说话。
“哥,你老是这样,把我当小孩,我的个子比你还高呢。”俗太脸色一变,大声说到。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快进去吧。”不二和彦微笑着,苍白的脸上难得的有一丝红晕,看起来似乎开心了一点。望着父亲这几日来第一次出现的笑容,不二暗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六年以后,自己不是还会恢复自由的不是吗?
不二站在卫生间的镜前,翻开衣领,不出所料的看见白皙的脖子上淤红点点。他不认为迹部会对男人感兴趣,记得以前曾听乾开玩笑似的说,根据资料最古板的部长是手琢,最温柔的部长是辛村,最花心的部长是迹部,因为他从来不缺女人的追求,而他身边也从来没有少过漂亮的女人,虽然他的年纪还不大,可高大的身材和富有的身家一直让他成为众女环绕的中心。不过从未听说他与哪个男人有过暧昧。就是冰帝里有个出名的双性恋最后情归岳人的忍足也只是和他朋友一般的相处。难道这就是迹部对他的报复手段吗?这的确是一个从最彻底摧毁他的自尊和骄傲的方法啊。
“好象打搅到你们了?”迹部看着因为他突然的闯入而狼狈不堪的俩人,得意的笑。
“不是好象,而是确实打扰到了。”已然全身赤裸的忍足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的一巴掌打掉他那可恶的笑容。“请你先出去,我们一会下来”不然那个羞的躲在被子里的岳人快要被闷死了。
“大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忍足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走下楼梯,凌乱的头发显得他有一种不羁的魅力。迹部一楞,送走不二后,思绪纷乱的他再也无法一个人呆在家里。桦地雄一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老爷,在他极力挽留不住的情况下,只得同意他告老还乡;一向跟着他的桦地在他特许后送父亲回老家大阪去了,大概明天一早回来。无法理解自己适才亲吻不二的失控行为的他不由来到了忍足家。
“侑士,和同性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吗?”迹部若有所思的问到。
“不要告诉我说你大少爷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忍足脸色铁青。这个完全不懂得掌握时机的家伙,想要把他弄成内伤吗?
“如果我说是呢?”迹部反问道。
“你……”忍足恨恨的盯了他一眼,走到迹部对面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他看了看迹部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男人和女人是完全不同的,各有各的特色,和女人在一起可以享受大男人的乐趣和女人的温柔,和男人在一起可以享受禁忌之恋的刺激和征服男人的愉悦,都是很美好的事呢。”说着忍足陶醉的眯上眼睛,随即又看向迹部:“喂,迹部,你莫不是喜欢上了男人了?”
迹部心中一顿,该死的关西狼触觉这么敏感;迹部脸色不变微笑着看着忍足:“侑士,你的情人好象生气了哟。”
忍足转头一看,只见岳人眼睛湿润脸色涨得通红的看着他:“侑士,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把我当成满足你征服的欲望的工具,我……我恨你……”“不是的……”看着爱人伤心的样子忍足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见岳人一顿脚,不理会忍足的呼唤冲出大门。
“你看你干的好事。”忍足看着若无其事的喝着水的迹部,恨不得一下把他拎起丢出去。
“我说,你还是追出去的好,岳人的性子可犟哦”迹部拿起水杯,像敬酒一样对着忍足扬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
“你……好,有你的。”忍足忍了忍,知道迹部说的不错:“帮我关门。”话音未落人已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