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诺德渐渐对洛基宫殿外面的那一片风景丧失兴趣的时候，他开始用很多的时间来发呆，往往洛基要叫他的名字好几次，他才能反应过来。

然后他会慢慢的转过头去，好像并没有看见洛基阴沉的脸色，不咸不淡的问一句，“怎么了？”

噢，看吧，他甚至已经很难从他的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了。

“你在想什么，阿诺德，告诉我？”洛基一步一步朝阿诺德走近，“你在想中庭吗？你想回去？如果我为你打开彩虹桥……”

“Willyougo？”

阿诺德所住的偏殿，寝宫外面是一片花圃。

洛基看着阿诺德慢慢转过头来，那张淡然的脸上扬起一点笑意，他开口说话，甚至声音都变得更加轻快，“Yeah,ofcourse.”

“够了！阿诺德！”洛基阴沉着脸，他低声吼着，不想自己的狼狈被更多人知道，“你一定要这样对我？”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说恶毒的话！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要这样让我痛苦？明明以前……”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洛基，你果然比谁都狠心。”阿诺德笑了，“你怎么还敢要求我，像以前一样对待你？”

“那你又怎么敢恨我？！你恨我！你他妈的恨我！”洛基狠狠的揪住阿诺德头发，他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发誓要让这个让自己痛苦的男人也不好过，“阿诺德，你他妈敢恨我？你来招惹我的，现在你敢恨我？！你是不是没有感情？”

“我没有感情？”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手边有一枚戒指，我就跪在你面前。如果我手边有我家的备用钥匙，我就把它送给你。如果我父母健在，他们在我身边，我就告诉他们，hey，我好像遇到那个人了。”

洛基忍不住松了手上的力道，然后他听见阿诺德接着说。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我手里只有一枝玫瑰花……我只有那枝玫瑰花。所以那时候我只有庆幸，幸好那是一枝红玫瑰，真的……真是太适合你了。”

“洛基，没有感情的不是我，是你。在我想着把我拥有的全部捧给你的时候，在我想着我以后去每一个好地方都要跟你分享的时候，甚至……从一开始，我满脑子只有你的时候，你想要的从来只有我死罢了。”

洛基从来不知道，阿诺德能把那些时间总结的如此完美，完美到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憎恨自己。

但是阿诺德怎么可以说，他想要的是他的死亡？

☆、第十五章

洛基想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但是他在等我解释吗？不可能的，阿诺德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我绝对不会跟他解释什么，那看起来蠢透了。”洛基拿出一张纸，试图写些什么。

他想他应该让阿诺德明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他死，但是他开不了口。于是他想，他可以写下来，夹在一本书里，再把书拿给阿诺德。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毕竟那家伙那么喜欢看书，现在甚至甚过喜欢看我。”

结果洛基失败了。

他看着那本黑色封皮烫金花体字的书被阿诺德放在书桌上，一天又一天，直到最后，那本书的摆放角度也没有变过。

于是，鉴于上一次托尔说出了那样一针见血的话，洛基又跑去找他的兄长了。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高兴一点？”洛基想，这应该不是一个那么困难的任务。他怕托尔误会，又补充说，“当然了，我只是看在他即将死去的份上，给他我身为神的仁慈。”

托尔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弟弟有所谓的“身为神的仁慈”，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们一起长大的这些年，洛基从来不对他仁慈。

所以大概那个中庭人，对他的弟弟来说，是特别的。

稍微特别的。

托尔欣喜于自己从小叛逆到大的弟弟开始把自己当做倾诉对象，更何况这么简单的问题，不会让他有回答不上的尴尬。

“很简单，洛基，你想让他高兴，迎合他的爱好不就行了吗？”

托尔眼睁睁的看着他弟弟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掺杂着得意又有些失望的表情。这表情放在洛基脸上，让人有些心疼了。

“怎么了？你不知道他的爱好吗？”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