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四周烛火顿亮,摇曳闪烁,黄烟般单薄,飘忽不定,堪堪引着人的视线飘向远方斑驳的暗红色香木背椅。再在橘黄灯光下,勾出一身模糊的黑色衣裳,往上是贴得紧密的禁欲的锈有金黄色暗纹的精致衣领,向上,绰约看出一人用白玉骨般的手虚托着下巴,松散了墨发,随意倚在椅上。
“醒了?”低沉的男声涩涩的,似乎太久没有言语,带着喷薄而出的压抑的感情,勾人心弦。
凉云盛顿时明白这就是他要找的猥琐大叔了。
“醒了。”凉云盛非凡没有害怕,语气里似乎还带着愉悦,“我能问阁下几个问题吗?”
“问。”
“我的衣服呢?”
“太脏扔了。”
“那我的银子呢?”
“太脏扔了。”
“……你这人真奇怪,其实大兄弟,我人也很脏的,不如把我扔了。”
“不嫌弃。”
“……”
男子用纤长的手指轻敲着椅子。似乎在等着凉云盛的下一句话。
这似乎是蛊人心弦的魔曲,听得凉云盛享受极了,刺激得心花怒放,许久才似乎终于想起了正题。
“那请问尊姓大名?”
“几个问题问完了。”
凉云盛两只灵动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
“……那请问我能再问阁下几个问题吗?”
于是男子喉间轻滚:
“问。”
“……”
凉云盛很明显地看出男子在戏耍他,倒是不嫌弃,双眼更加有神,嘴唇也抿得更加有味,吞了口不争气的唾沫,又问了一遍:“请问尊姓大名?”
男子起身,走下高台,步伐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和凉云盛寂静无声的心跳重合在一起。凉云盛似笑非笑地看着男子在身前利落地蹲下,用生疏又暧昧的姿势抬起他的下巴,道:“易墨。字墨之。”
掐的力度刚刚好,既不会让人挣脱,又不会弄疼凉云盛。
凉云盛这才发觉男子戴了一个摄人心魄的面具。面具上画的是红狐,鲜红的浓墨与黑色的符文在面具上交错,勾勒出张开红唇白齿的诡异惨笑。男子的眼睛从面具里显露出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黑深深的,犹如漩涡,渗人极了。
凉云盛感受到易墨说话吐在他鼻子上的呼吸和男子发垂在他颈间的瘙痒。反而凑了上去,笑了起来,一双眸子亮闪闪的,让人陷进去。
“就是那个震慑四方的狐面墨魔?”
狐面墨魔,因人们所见时皆戴有一面诡谲的面具得名。据说是唯一一位从坠魔崖出来的魔鬼,一年前仅靠一人屠杀两大灵器世家,从此名声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