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进门之后顺手将门锁上,“我是来和你们商量一下之后的职务问题的。”已经宣布结案,小组自然是要解散的,而为了之后的行动方便,之后几人的安置需要慎重选择。
“我还是回四课吧。”姑获鸟第一个开口,“四科接触的案件比较杂,说不定能从四科的案件中找到一些别的线索。”
晴明在本子上记下姑获鸟的建议,又看了看妖狐,“搜查一课的两面佛不久前立功升为警视肩,调令已经下来,下个月就会赴任,我想让你接任课长的职位。”
妖狐点点头,虽然让身为警视正的他担任课长有些大材小用,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可以正大光明地调查而不会因人生疑,烟烟罗和食发鬼也保持了原来的职位。表面上这次的案件是失败的,八百比丘尼也故意发表了对晴明问责的文件,字里行间指责的意味浓厚,最后惩罚也不过是停薪三个月——全组停薪三个月。
“晴明。”妖狐叫住了完成任务准备返回的晴明,“你和萤草还有一目连他们是怎么解释的?”妖狐问道。
“没有解释。”晴明说,“一目连当时被聘为顾问的时候就已经签过保密协议了,至于萤草,我直接告诉她之后的调查我们还会需要她的协助。”
“她不是其他势力安插进来的人吧?”妖狐又问。
晴明摇摇头,“萤草这个名字没让你想到什么吗?”
“萤草……”妖狐想起了什么,“难道她是……”
晴明点点头,“对,她就是那个医学世家的大小姐。据说是受电视剧和小说的毒害,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学法医,她毕业那年我刚好在京都上任,她父亲亲自上门拜托我照顾好她。”“京都府还真是卧虎藏龙。”
“我已经清理掉不少的人了。”晴明拍了拍妖狐的肩膀,“之后就拜托你们了。”他要作为诱饵误导安倍家族,真正的调查只能依靠妖狐他们。
“放心吧。”
接下来的两天,妖狐都过着三餐有人送,上下班有人送的悠闲日子。八百比丘尼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第二天的下午就将大天狗要的清单发了过来。不过一直到第三天下午妖狐离开京都返回东京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和镰鼬或者是那批军火相关的信息传来。
将最后一份文件封好交到档案室。到了停车场不出意外地看见大天狗站在车旁等他,手里拿着便利店的纸杯,不过从味道就可以分辨绝非是妖狐已经心心念念了几天的咖啡。
“我送你回东京。”大天狗说。
“我已经定好车票了。”妖狐将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而且开车反而比较慢。”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这几天每次和妖狐分开,大天狗就会想到青坊主的话。“八百比丘尼老师会照顾好我的。”
“每天早中晚各打一个电话。”大天狗说,“八点、十二点、晚上九点。差一个我就直接去东京找你。”
妖狐无奈地看着自己最近几天粘人指数不断上升的恋人,“我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担心啊。”话音刚落,看到大天狗变得不太好的脸色,妖狐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匆匆转移话题,“等我回来,我们把公寓重新装修一遍吧。”
大天狗叹了一口气,“好。”
八百比丘尼百忙之中还是抽空亲自到车站迎接妖狐。两人刚上车,妖狐就打开手机给大天狗报平安。
“看来你们是不用我担心了。”八百比丘尼听着两人亲昵的语气,打趣道。她已经很久没听过妖狐这么活泼的声音了,似乎一瞬间回到了最初见到妖狐的时候那个活泼开朗心怀大志的毕业生,而不再是历经现实磨练之后的冷静干练的妖狐警视正。
妖狐对八百比丘尼笑了笑,说出了自己之前的打算,“老师,等这次的案件真正完结以后我想长留在京都。”
“你想好了?”八百比丘尼语气里自然有些不舍,更多的还是衷心的祝福。
妖狐用力地点头,“我已经决定了。”
“唉,”八百比丘尼开玩笑地说道,“又少了一个得力助手。”
“老师,我突然发现……”妖狐声音拖得很长,“你看上去好像又变年轻了。”他是知道如何逗八百比丘尼开心的。
八百比丘尼果然笑了起来。年轻的外貌啊,八百比丘尼摸了摸自己几十年依旧光滑如青春少女的皮肤。不老,也未必是件好事啊。不过,看着终于露出真心笑容的妖狐,能陪着这些年轻人更长久的时间,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帮助,倒确实是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八百比丘尼选的是一家隐蔽性极佳的西餐厅,两人被侍从引到提前预定的靠里的座位。八百比丘尼显然是熟客,点了惯常吃的食物,妖狐则是翻了翻菜单最后还是选择了鸡肉。
“你和医生预约的是什么时间?”侍从将八百比丘尼点的白葡萄酒倒入两人面前的杯中,妖狐则示意他自己不需要。
“明天上午。”妖狐说,喝了一口面前的白水,“我想尽快拿到结果。”
“我陪你去。”八百比丘尼不容拒绝地说,“如果真的是那时候手术的后遗症,我也有责任。”
“老师。”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透明的玻璃杯,“选择是我自己做的,责任也应该由我自己付。这么多年来谢谢您对我的栽培和陪伴。”妖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八百比丘尼,语气真诚,“如果不是您,我也不会成为今天的妖狐。”
“我去补妆。”八百比丘尼转身掩盖自己有些红了的眼眶,果然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多愁善感。
与此同时,意大利博洛尼亚机场。
“先生,抱歉,您携带的酒的总量已经超过了我们规定的数量。”穿着安检制服的男子说道,执行着机场的规定,只是双腿却隐隐有些发抖,面露怯色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自认自己的身材已经足够高大,却依旧被眼前的两名男子俯视着。
站在前面的男子穿着灰色的西装,浅棕色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头上戴着奇怪的发饰,安检人员猜测大概是东方的传统服饰,面对着他不苟言笑,转过身去面对站在后面的男人时却露出了堪称灿烂的笑容,“挚友,他说你带的酒太多了,怎么办?”
后面的男人红发张扬地扎在脑后,狭长的双眼满是寒冷,手里拿着的巨大葫芦形酒壶散发出的酒气隔着盖子也能闻到——正是安检查收的对象。
“真麻烦啊。”安检听到他开口,又打开葫芦将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末了将葫芦朝下晃了晃,几滴酒液洒到地上。壶里已是空空如也。酒气从酒壶全数转移到了眼前人的身上,斜斜地瞥了一眼安检,“现在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