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面具里储存的所有冷气和她的拥抱替他们争取到了逃生的时间,但她自己却永远地留下。
一起留下的还有座敷和来不及离开也没试着离开的安倍大人。
妖刀姬站在不远的地方,手机上蓝色的光点已经永久地消失。她突然笑道,“真是个笨蛋啊。”
“想哭就哭出来吧。”姑姑站在她的身后。
“走吧。”妖刀姬并没有哭,而是转过身来对姑姑笑道,“我们去看看那些小虾米吧。那几个人应该还要腻歪很久。”
“嗯,好。”姑姑的脚并没有动,她似乎还能看见那双明亮的眼。
恶魔啊。
“挚友,挚友,挚友。”茨木看着酒吞,“我们明天就去PK吧。”
酒吞没有回答他,而是往那火海走去。将那珍藏许久的红叶放在手心,任由风将它带进火焰,那里才是它本来的归属。
茨木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听见酒吞说了那句“再见。”
然后他看着酒吞转过身朝他走来,“好啊。”
看着火渐渐被熄灭,妖狐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静静地躺着雪女曾用过的U盘,上面的吊坠一如他第一次看见时那样精致,而包裹着U盘的,则是那张旧照片,上面的人已经全部离开了这个世界。妖狐将照片整理好,翻过来放在手心。
“她是个好女人。”妖狐说,面具摩擦着手心,“终于结束了。”另一只手握住大天狗的手,手指上的戒指嵌进皮肤,才让耳边仍嗡嗡作响的他感觉到了一丝实感。
时间回到六点前。
“厕所不在那边。”妖狐对要他带去上厕所的座敷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你认出我了对吧。”座敷的语气很肯定。丝毫不意外地看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大天狗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妖狐意外地看着他,而大天狗手里的匕首已做好了准备。
“没想到倒是你先摊牌了,”妖狐看着他,“恶魔。”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座敷问道,“我的伪装应该没有任何破绽。”
“没有破绽的伪装是不存在的。”妖狐说,“而你的破绽,就是你的眼睛。”
“竟然是眼睛吗…”座敷喃喃自语,“我们合作吧。”座敷开门见山的说。
“合作?”妖狐不解,“你不应该是对黑晴明最衷心的人吗?”
“你们果然已经知道黑晴明了,是那位晴明大人说的吧。”座敷说,“我想你们的布置也不会是之前所见的那么简单吧。我可以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他说,“曾经有七个小孩同时被送到了这个疗养院,他们之中有一个很特别,是建立疗养院的家族的大少爷,据说是因为做错了事才被送到这里来。他对其他六个小孩很好,对每个人都非常关照,很快就成了七个人里的老大。他知道了每一个人来到疗养院的理由,有的人是因为父母被害,有的是被父母抛弃,有的是因为被认定会给家人带来灾难。他帮助他们每一个人,帮父母被害的人复仇,找人训练他们让他们不受欺负。将每个人都培养成他的心腹。对,他就是黑晴明。而我就是那个被认定会给家人带来灾难的人,当时带我们七个人的老师是除了黑晴明之外唯一一个真正对我们好的人,但我才知道她是被黑晴明杀死的。”
“所以你背叛了。”
“不止如此,他对我们所有的好都是带有目的,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座敷接着说,“我想要终止这个谎言。”
妖狐看着已经彻底化成飞灰什么也没留下的建筑。这个谎言确实被终止了。
时间却没有终止,活着的人还会产生更多的谎言和黑暗。手心本应冰冷的照片隐隐发烫。他想着黑晴明说的那些话,和今晚的所见所闻。
光明和黑暗,天使与恶魔,正义与邪恶,他又陷入了曾经好不容易才摆脱的思维死角之中。
然后他在脑海里听见了大天狗的声音,“对我而言,履行誓言便是我的大义。”
“妖狐。”妖狐真的听见了大天狗的声音。
“嗯。”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吧。”
“好。”面具上的铃铛随风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妖狐看着大天狗的脸逐渐地靠近——他倒在了妖狐的身上,试图拥抱住妖狐的双手上座敷造成的伤口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第十九章
“他的血液已经送去检测了,检查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是一种新型毒药,樱花妖和桃花妖已经开始着手调配解毒剂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边,爆炸的轰鸣声似乎也还没有完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