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源退后一步避开他拍过来的手,道:“这不是我们的流水大侠吗?怎的不去密会佳人,反被绑在了河里示众?”
流水溜过去搭住他的肩,摇头叹气道:“佳人有个怪脾气,动不动就甩脸绑人,不如我家逢源英雄好。”
逢源白了他一眼,还想把他掀开。
流水搂住他,哄道:“别生气啦,我本来就让你一起去的,你若去了,指不定我就不用受这莫名的委屈了。”
他装得楚楚可怜,逢源有些心软,不再推他,气呼呼道:“你这次看见了?死心了?”
流水把头放在他肩上委委屈屈道:“还是没看见他长什么样。不死心呐!”
逢源没好气一把推开他,怒道:“你就缺人喜欢吗?不过听风就是雨,现在知道人家不喜欢你,你还是要凑过去看人家长什么样,是不是欠收拾?”
流水拿出端庄持重的模样,正色道:“逢源小公子,我认为你自从和阿璧朝夕相处之后,身上越来越没有了昔日世家公子的矜贵,多了许多小流氓的气息,简直匪夷所思啊!阿璧近来可是个窈窕淑女。”
逢源不为妖言所惑,冷冷道:“你还要上门去求羞辱吗?”
流水想着今夜要还的人情和还没有勾引到手的美人,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小少年,干笑道:“不去了,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道:“你不是去找阿璧了吗,怎么来救我了。”
逢源白了他一眼。
流水:“知道了,知道了,你肯定是不放心我才去的。我们两个来到下锦城还没有好好喝一杯,今天下午就我们俩,对着人间烟云的良辰美景,喝个不醉不休。”
逢源:“我不喜欢喝酒。”
流水道:“又不是让你天天喝。来到这样的繁华之地,不喝点酒怎么尽兴。”
逢源眼看着他抱出酒坛,欢天喜地倒了两碗,嫌弃道:“你不是一向自诩风雅吗?在这么风雅的地方你用碗喝酒。”
流水端给他一碗,道:“咱们俩感情深,大碗才能见真情。”
逢源眯了眯眼,不动声色接过酒喝了,心道我就看看你又要做什么妖。
流水抱着酒坛马上给他满上,“啧!你这喝酒的潜质,一看就知道是天生地长的,无人能及,不喝酒简直可惜。”
逢源眉头一挑,还没来得及接过第二碗,就趴下了。
流水拍拍手,把他安置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让他睡个好觉。
一整个下午,他一直歪在窗边的长榻上看天,守着熟睡的逢源。
天色渐晚,流水看了看睡沉了的逢源,给他放下帐子,轻手轻脚从窗户掠了出去。
流水再见那位贵人时,贵人正坐在窗户上抱着一盆红花出神。
红绡纱幔缭绕,烛光掩映中看不出他的神色,流水看过去的第一眼,觉出一丝寂静寥落。
流水莫名觉得这位神经病贵公子真的在为一盆随处可见的红花伤心。
他抖落出几分笑容,轻声道:“我来了。”
贵公子把看着红花的目光移到他身上,片刻后又望着红花出神。
这位神秘贵公子是流水长到现在最不知所措的人,他揣摩不到他的心思,看不清他重重红纱帷幔后的喜怒,这两次的接触只感觉他不喜欢说话,于是便自己闷声拿起小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
心里莫名有些烦乱,杂七杂八的念头一个一个在脑袋里蹦来蹦去,把酒蹦得没了滋味,半天才喝了一杯。
不如不喝。
他起身走向红绡帐深处,寻了张长榻躺了,捂着被子闷声道:“我睡了。”
这语气,带着三分烦闷,还有七分赌气的意味。
他自己听了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神经病赌个什么气,莫名其妙。
不如睡去。
更深夜长,重重帘幕深处,抱着红花的人依旧看着花出神。
长榻上的人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整个人说不出的疲倦和莫名烦躁。
不就是一盆花吗?
他掀了被子,冲到那位神秘贵公子面前,怒道:“白之野,你究竟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