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闪身出去。
流水刚好晕了最后一笔,道:“什么要紧事,这么忙慌。”
山灵毓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想了想,终究道:“皇上刚刚突然下旨查抄花太尉家的府邸。”
流水扔下手中毛笔,抬脚便冲了出去。一幅刚染成的高山流水花了笔墨。
山灵毓对银环道:“牵马来!”
银环道:“公子,外头现在正下着大雨,你身子弱,不宜出去。”
山灵毓看着那幅花了笔墨的高山流水图,沉声道:“快点!”
银环吩咐丫头给他穿了雨具,牵马过来。他飞身上马追出去,大雨瓢泼,一个人都看不清。
流水借着轻功破开雨幕,半眯了眼冲向太尉府。府中哭喊声穿透雨声钻进耳朵,流水心慌异常,直奔花落住的院落,只希望他还在。
没有人。
官兵在太尉府大肆搜查,肆意推搡府上的男女老少。流水飞檐走壁,穿梁而过,见花太尉被扣在堂上,威严不减,坐得端正笔直。
大门紧闭着,左右无人,流水朝花太尉扔了一颗琉璃珠。花太尉左右看了看,对上房梁上的流水,沉声道:“流水,带花落走,有多远走多远,不能让他回来。”
流水道:“干爹,我现在救你出去,花落在哪里,我带你们一起走。”
花太尉眉目端肃,语气严厉,道:“不必管老夫,替我把落儿照顾好,老夫泉下也好放心。”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包裹好的绢布,扔给流水,道:“一定要找到落儿,把这块玉佩和书信交给他,让他去找自己的爹娘,再也不要回来。”
流水抄了玉佩,望了花太尉一眼,头也不回去找花落。
转到后门处,见花落远远骑马在雨中朝太尉府奔,他马上飞掠过去,一把抓了马儿的缰绳,调转马头,骑上马就带着他朝城外奔去。
花落要抢他手中的缰绳,道:“你让我回去,我要去救我的爹娘。”
流水道:“太尉府已经被包围了,所有人都被皇上的护卫军扣押了,你回去无济于事,先保命再说。”
花落回府的马蹄声惊了后门监守的护卫军,虽然没有看清人就调转马头跑远了,护卫军的头领还是用黑哨召来一队黑衣护卫前去追杀。
六月夏雷滚滚,大雨不停。
他们被追到了不荒山,山林莽莽,山石滑落,流水拽着花落下了马,把马儿朝另一个方向赶。
他一手拦了花落的腰,穿林走雨,携花落寻找避雨之地。
不荒山方圆十里不见人烟,流水寻了一处山林茂密的崖壁暂时躲雨。
敌在明,他们透过密林缝隙还能察觉黑衣护卫的行踪。不荒山太大,这些黑衣护卫被分散开了。暂时还没找到他们。
流水一只手一直拉着随时都要奔出去杀人的花落,另一只手摸出花太尉抛给他的绢布,取出玉佩,对花落道:“这是花太尉留给你的,让你去找你的亲生爹娘。”
玉佩是青白色,上面刻着流云纹,触手生温。云纹交错处,隐约能看出一个“白”字。
花落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也不说话,也不伸手接。
流水将玉佩挂在他腰上,道:“花太尉要你好好活着。不要让他担心。”
他把绢布展开,上面用红色朱砂写了花落的生辰,下面还有一行血书的小字:“遍寻无果,不似此中人家。”
他道:“花落,你来看看,这行小字是谁的笔迹。”
花落目光落在那行血书小字上,通红的眼落了泪,道:“爹爹!”
流水将绢布给他贴身放好,道:“花太尉和夫人这么疼爱你,却还是一直在为你寻找亲生爹娘,是不想让你骨肉分离。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们一片良苦的爱子之心。”
花落赤红了眼,道:“我要去杀了那个狗皇帝!”
流水拽紧了他,道:“花落,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花落道:“流水,那是我的爹娘家人啊,我要去救他们,我要去给他们报仇!”
流水道:“你现在冲出去救不了人,也报不了仇,花太尉是被奸人陷害的!”
花落怒目,道:“谁?!除了狗皇帝还有谁?!”
流水道:“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割据,花太尉手握重兵,位高权重,遭多少人眼红妒忌,栽赃陷害。这背后之人必定叶大根深,老谋深算,早打好了分权夺兵的主意,否则太尉府不会突然就被抄了家,一点风声都没有。”
花落道:“背后之人我要揪出来,狗皇帝我也要杀,现在我要去救我的爹娘弟妹。流水,你放我回去,等到他们下了大牢,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