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所有人都神色紧张地围绕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或想不开什么的。
楚越无奈苦笑,其实他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但他真的没事,甚至感觉很平静。
不就是一张请柬吗?若不是现在收到了这个,他还以为那两个人早就结婚了呢。
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事,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只是他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正儿八经地寄一张请柬给他。这是什么意思?
挑衅?
希望他去给他们捧场?
还是希望他看到他们有多恩爱,然后突然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决定?
“呵……”
楚越轻笑了声。
真是两个任性的家伙。
就不怕他去了后,大闹婚礼现场吗?或者直接抢了新郎就跑?
想到这,楚越摇了摇头,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笑意。
那么……要不要去呢?
【所以,你的婚礼我不会去了;我的葬礼……也用不着你来了。】
望着眼前汹涌的河水,楚越蓦然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这句话,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楚老师,我不知道那人对您有没有感情。但若有,如果我是你,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的,哪怕为此要与整个世俗抗争。】
与整个世俗抗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呵,真是天真的年纪,天真的话。
但,若再给他十年寿命,他不介意天真一把,任性一次。
抬头望了望依旧灰蒙蒙的天,楚越感觉有丝腥甜在喉间蔓延。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到了什么地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力气坐飞机,去那么遥远的北半球。
“楚老师——”
身后不远处,有人在喊他,声音焦虑中透露着惊恐。
楚越转身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在这里。
天雪风一般地跑过来以后,看了看他,都要哭了。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他要跳下去!
“好啦,我就出来散散心,看给你吓的。”食指轻轻点了下她额头,楚越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
“那您也该……”天雪突然噤声了,捂着嘴惊恐地看着对方。
“……?”
楚越疑惑了一秒,突然感觉自己鼻子里痒痒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快速的滴落。
手一擦,鲜红一片。
……原来是流鼻血了。
“嘿,看来最近吃得太好,有点上火了。”某人没事人似的笑笑。
罗天雪却突然眼泪就崩不住了,捂着嘴,边摇头边后退。泪水不要钱似的快速滴落着。
“哎哎,我还没死呢。这哭的好像我已经殡天了一样是怎么回事?”
楚越苦笑,想过去安慰她又怕吓着她,自己现在这鲜血糊了半张脸的样子,估计挺慎人。
“呜——”
姑娘却再也控制不住地,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