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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天后,风平浪静的苏虞县,忽然来了一群身穿银色铠甲的侍卫,训练有素的步伐拿着一张画像在街道上寻人,逮到人就把画像往那人手里一搁,一板一眼地问:“见过这个人吗?”
寻了一日,侍卫们甭管问的是谁,被问者只有一个动作,摆手;只有一句话:“没见过。”随后,被问者如遇到土匪流氓般,连滚带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群寻人的侍卫们也不恼,行着军步,拿着画像,跑去问下一个。
站在那群侍卫不远处的青衫女子,气得脸色发红,大步跑去抢了一个侍卫手里的画像,认真地揪着画像上的人,气道:“你们这样寻人,就算给你们一百年的时间你们也寻不啊。”
侍卫们面无表情,认真地听着挨训,认真地答话:“是,郡主!”
“你们……”风小小气得把手里的画像摔到他们脸上,怒而转身,见刚与自己站在一处的阿爹如今独自一人在豆腐小摊子那儿乐呵呵地吃豆腐花,喉咙卡着一把火,转而来到阿爹面前,纤长白皙的小手怒地一拍桌子:“阿爹,你可真是逍遥。”
昌平侯一张嘴塞满了豆腐花,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崇高品质,招呼寻人的侍卫们道:“来来来,你们都辛苦了,坐下来吃一碗豆腐花再继续干活!”
众侍卫一听能休息,面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有秩序地寻了个空位子坐好,一人点了一碗豆腐花。
昌平侯看着阿女,笑得把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阿女,乖乖乖,如今咱们一块儿逍遥。”拍拍身旁的空板凳:“坐啊!甭客气!”
风小小心头的怒火在燃烧,气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生的,我还当那柴子然才是你生的。你看看他那怂样,你居然还不让我跟他退亲;这就罢了,可他居然敢打我,他打了我,你还是不让我跟他退亲,有你这样的亲爹吗?”她双手猛地一拍桌子,昌平侯碗里的豆腐花被震得抖了三抖,他忙捧着手里,三两下吃完:“子然是个好夫婿,你日后就懂了。”
风小小坐到他身旁,嘶吼道:“他到底哪里好了?”
“有龙不鸣,一鸣而冲天;有鹰不旋,一旋而俯地。柴子然就是这样的人物。”
风小小被阿爹大言不惭的话气笑了:“就他柴子然还敢与龙和鹰比较,笑话。他就是一条狗,一个怂包,一坨烂泥。”
昌平侯不赞同地摇头:“你不要不信,若是你今日跟他退亲,明日你自然会后悔的。”
风小小怒瞪她爹:“阿爹,你是不是疯了。”
昌平侯颇为无奈道:“阿女,你若是退亲,你才是疯了。”
风小小满肚子的火气,欲发泄,偏偏阿爹还特别无理由地喜欢柴子然。她心里的火越发地大,恨不得立刻揪出柴子然,狠狠地打他一顿泄愤,更恨不得当众跟他退亲,让她阿爹看看,日后到底是谁会后悔。
“昌平侯爷,青兰郡主,好巧。”
父女二人愣愣看向搭话的墨九君,不约而同相视一眼,确认都没有出现幻觉,才各自抬头看向蓝蓝的天空上几朵白云飘扬,没察觉今日到底与往日有哪里的不一样。
墨九君双手负后,又道了句:“没想到会在小小的苏虞县都能遇到二位,二位一定要到寒舍坐坐,让九君招呼招呼二位贵客。”
父女二人满脸惊悚地回神,确认是墨九君本人在搭话,皆起身相迎:“九君公子好!”
墨九君冷漠脸难得出现一丝平和友好的笑:“二位怎会在此呢?”
昌平侯从流水袖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画纸,仔细地摊开,指着画中人道:“这是我未来小婿,听闻就在苏虞县,于是我们父女二人便……”
“来退婚。”风小小笑容可掬地对墨九君颔首,继而对未说完的阿爹颔首,顺带瞪了他一眼,无声地告诉他,这婚她风小小是退定了。
昌平侯满脸愕然,愣了半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但愿你日后真的不后悔。”
墨九君冷漠脸的嘴角勾起:“昌平侯严重了,柴子然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哪里会让青兰郡主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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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断谊十
风小小笑道:“是啊!柴子然也不过就是一个那样的人罢了。”
昌平侯念道:“有龙不鸣,一鸣而冲天;有鹰不旋,一旋而俯地。”
他这话,风小小从小就不爱听,当即冷着脸,对墨九君行了一个礼:“不知九君表哥可否帮助小小寻柴子然出来。”
虽然她阿娘和大长公主都是当今圣上的妹子,可圣上与大长公主是嫡出,她阿娘是庶出。且她阿娘跟圣上的关系虽不错,可跟大长公主的关系就很一般,年轻的时候姐妹二人也因为一些往事,起了口角,渐渐就不来往了。她虽是墨九君的表妹,可她跟墨九君的关系还比不上柴子然跟墨九君关系好。
风小小本以为墨九君会推搡,甚至干脆地拒绝,可没想到他一口答应道:“好。”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大喜,行了一礼:“多谢九君表哥。”
昌平侯脸色不佳,轻轻地拉了拉风小小的袖子:“阿女,如今正是中午用膳时间,我们就不要打扰九君公子了。”他不顾风小小乐意还是不乐意,和蔼可亲地对墨九君道:“我们父女就……”
墨九君轻飘飘地道:“把婚事退了再用膳也不迟,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风小小没想到居然遇到一个这般认同她退婚的人,欣喜道:“九君表哥说得是,请九君表哥带路!”
昌平侯横在两人中间,拦住两人去路,故作欢笑:“这岂能不是大事呢!当初是我夫人与子然阿娘共同商议定下的娃娃亲,如今虽然子然阿娘不在了,可怎么也得知会一声我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