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半文半白的说话方式，陈澹嘴角微抽，“你要干什么？”

勾天转头看向他，“我想去车祸地点再看一眼。”

陈澹微微一怔，“都已经过了十四年，还有什么好看的？”

“乔扬的母亲对我有恩，我想去那里吊唁，或许亡魂会看得见。”

陈澹也不好对此进行评价，心里说了一句迷信，嘴上还是把地点告诉了勾天，反正这件事也不能翻出什么水花，稍微向岁数大的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就是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勾天道了句谢，把茶几上的瓷瓶收了回去，待改日找个时机再送。

陈澹瞥了勾天一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若说勾天此时处于寒冰冷冻期，那乔扬就是处于水深火热期。

“小舅妈，你别再问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乔扬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胡说，你还想骗我。”小舅妈几乎是看着乔扬长大的，这些年来没有生孩子，更是把乔扬当成了亲儿子，对于来历不明的勾天，她怎么能不关心。

乔扬抹了把脸，“小舅妈，我能先去趟卫生间吗？”

“快去快回，我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

乔扬低着头，一身郁气地扎进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拿出传讯法器，点开四人小群开始求助场外后援。

瞧瞧瞧杨：我小舅妈在拷问师祖的真实身份，我该如何骗过去？各位有没有在俗世行走的经验？@孙大富@称心如意@左小冷

左小冷：我的假身份是天师。

称心如意：妾身以为天师挺好的。

瞧瞧瞧杨：不行，现在说天师，小舅妈一定不会相信了，得找个靠谱点的身份。

孙大富：天龙影视制作公司的新剧副导演，出差到你们那儿选角。

瞧瞧瞧杨：听起来挺靠谱的，不过那个天龙公司，在网上能搜到吗？

孙大富：国内影视公司前三之一。

瞧瞧瞧杨：不会告我侵权吧？

孙大富：乔哥放心，他们又不知道，而且天龙是我家的产业。

“……”为什么他认识的修士都这么不正经？乔扬在心里吐槽完，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地走出卫生间。

勾天看了一眼情绪波动十分剧烈的乔扬，目送他进了书房，又缓缓收回目光，半天后，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陈叔替我告诉乔扬一声，让他今天晚上在这儿住吧。”

陈澹下意识地点点头，等勾天离开后，才反应过来，“到底我是家长还是他是？”

勾天离开陈家后，驾车来到当年车祸发生的地点。

当年的小山丘已经平了不少，旁边的小河已经干涸，山上的树繁茂生长，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人上过山去砍伐。

当年的车祸即便另有隐情，过了十四年也未必还有什么蛛丝马迹，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想来这里走一趟，即便已经赞同了天灾人祸这个说法。剑修做事一向遵从本心，也许是天道会给予冥冥指引，勾天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种可能。

山上不常走人，几乎没有道路，勾天在山里踩着枯枝落叶穿梭，最后停在一个漆黑的树墩前。这树墩的焦黑痕迹一看便是很久以前造成的，再加上日晒雨淋，树墩已经被腐蚀得不像样子。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个树墩到山丘下的平行距离，几乎确定这个树墩就是当年滚落山下的那棵大树。

第25章：死因之谜

勾天俯身摸了摸树墩，手上沾满了一层灰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凡人看不出来，难道他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修士还看不出来吗？这树墩的断痕根本就是灵力造成的！而且是十分强悍的灵力，即便过去了十多年依然能看出痕迹，可见当时打出这道灵力的人绝非意外。

无论是故意针对乔氏夫妇，还是斗法时意外牵连了乔氏夫妇，这么多年来打出这道灵力的修士居然从未露过面，勾天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周围的灵气剧烈波动卷着树枝飒飒摇曳，若是前者勾天势必要替乔氏夫妇报仇，若是后者，勾天也绝对不会轻易饶恕。

凭什么修士斗法就可以枉顾无辜凡人的性命？修士与凡人虽然并存一界，但早有不成文的规定，二者不可无故相互干预。既然当年的修士敢轻易打出这道灵力，那也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人总是该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不是吗？

不过要查出当年的修士并非易事，这么多年过去，即便真有线索也可能早就消失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在这座山丘附近搜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遗漏的蛛丝马迹。勾天起身望了望四周，穿梭在树林间，仔细搜寻每一寸土地。

天将明，毫无意外，果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勾天脸色愈发阴沉，栗子从山上下来后，长发被露水打湿，整个人如同山中鬼魅，吓坏了过往的车辆。

看着远处的冉冉升起的太阳，勾天眉头一跳，“或许还有一个地方。”

凡人或许没有解开案件的能力，但有足够保存线索的能力，勾天将车停在公安局附近，沉吟片刻收敛气息，走进存放卷宗的档案库。

当年乔父也算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富商，那次的车祸案件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被媒体争相报道种种阴谋论，搞得公安信誉受损，同行老板也跟着被猜疑谩骂，所以这个有“争议”的案子的材料至今都保存的十分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