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吴邪惊道。

这败家的！一条鱼眉哪用得着这么多血，他还打算拿血养鱼不成？

张大侠动作太快，吴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抓紧帮他止血。张起灵恍若未闻，一只手由着吴邪折腾，另一只手拿起这第二张纸对吴邪道：“你看。”

吴邪凑近一瞧，不由“咦”了一声。只间那鱼眉之处殷红一片，哪还有什么细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样是血，怎么又不成了。

“还是再拿我的血试试。”吴邪也要去碰黑金古刀，张起灵却一拦。

“不必了，有这一张足够。”说着，他将那张印有血迹的宣纸细细收好。

“小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邪发现自打认识张起灵以来，他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这次事关他本人，可不能再让张大侠语焉不详的唬弄过去。

“这是一种隐藏信息的方式，只有特殊的人的血才能融入道纹路的缝隙，从而拓印出上面的信息。”

居然还有这样的技术，吴邪咋舌，要把纹路刻得这样细致，肉眼几乎观察不到，可想而知需要怎样的鬼斧神工。他听说过有人能在桃核上雕塑栩栩如生的人物，眼下居然还有人能在鱼眉上刻字，这可太高端了。而吴邪更加费解的是——

“到底是什么信息，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是地图，”张起灵道，“这铜鱼上所刻印的是一张地图。”

吴邪回想起那块儿小小痕迹，上面纹路横横竖竖弯弯直直交错，简直乱七八糟。既然是地图，总该有些标注吧，比如向左走然后向右走，看见前面大树向右拐，看见一口井然后钻下去，这样？

张起灵继续道：“这是一张缩小的地图，肉眼是看不清的，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想要得到完整的答案，还需要另外一枚铜鱼。”

“这鱼是一对的？”

“不，是一套，首尾相接，总共有三条。一条在你这里，一条在张家，我要找的是另一条。”

“所以霍仙姑说，鱼在她这里，就是说最后一枚蛇眉铜鱼在霍家？”这下吴邪终于有了头绪。

张起灵点头，看来他是相信霍仙姑的话。

想了想，吴邪到底问道：“小哥，恕我冒昧，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一张什么地图？你找的东西和你现在的处境有关吗？”

一般而言，伴随地图出现的都是“宝藏”，但是即便是金山银山也到底是身外之物，小哥实在不像是一个会为了这种事而奔波的人。他想，能让小哥如此重视，那一定是什么比宝藏更重要的东西。

张起灵看了看吴邪，突然道：“那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叫它终极也不为过。”

“天下人……你也想？”

张起灵摇摇头：“我找它，正是因为我不需要它。”

这可太矛盾了，既然不需要，又为什么要寻找？难道那“东西”会每晚托梦给小哥，说来找我呀快来找我，小哥觉得很烦所以决定亲手把“它”干掉？好了别扯了……吴邪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参透其中的玄机。他摇摇头，坦言道：“说实话，我还是不懂，但是听你的意思，这件事情你是非做不可，是吧？”

“是。”张起灵道。

吴邪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一起找。”

张起灵一怔。

吴邪与他四目相对，随即才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过分自然了，忙道：“那个……我和胖子都会帮你的，我们是朋友嘛！而且我的血好像有点儿用，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灵，但总也值得一试。”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小哥是在找蛇眉铜鱼，他的体质又莫名其妙的能帮上忙，那他断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小哥有恩于他，小哥的事就是他的事。何况这件事和吴家恐怕脱不了关系，他有预感，只要铜鱼的谜底解开，许多事都会迎刃而解了。

“啊，”吴邪突然想到，“陈皮阿四要杀我，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张起灵摇头：“不，这是两件事。他要杀你是因为一旦我死了，你就是武林盟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吴邪眉头打结。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结论，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他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小老板，突然就成了万众瞩目的武林盟主候选人，简直可笑。这个所谓的“久远的约定”他娘的到底是谁定的？难道是爷爷吗？如果是的话，爷爷未免太用心良苦了，提前三十多年给他未出世的孙子找了份不得了的工作，真是“天朝好爷爷”。

“小哥，照你说的，武林盟主都是内定的，那在我之后呢？难道吴家之后就是陈皮阿四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难怪那老头儿会着急了，毕竟自己就算随随便便活一下，好像也比那老头剩下的时间多不少。

“你是最后一位，‘它’只来得及安排到你。”说着，张起灵又摇摇头，道，“你爷爷什么也没告诉你，说明他原本是希望这件事在我这里结束。”

吴邪皱眉，他还想再问，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二位贵客，我家老夫人有请。”

闻声，屋内二人对视一眼。

不是身体不适吗？这么晚了，找他们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