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兰锦声音泛着冷酷的意味:“难道你就能知道程府发生的一切,我闭关良久,不常出门,这的确是我不负责任,她自己离了门派做了什么,我怎么可能全盘皆知,何况我还奇怪呢,我一个好好的弟子自杀,你们不先来问问我的意见,就相信这个背弃武林人子嗣的说法,且当时他们在双岚湖身边没有一人,到现在无论事实如何,就靠着那小子一个人的言辞,你们就不怕被这小子耍的团团转么。”
“况且你们不觉得他出来太巧了么,他父亲都不一定有闯邪派的能力,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这么轻易救出盟主,顺道破了灼流案,若没有谋划我是不相信的。”
燕兰锦她对程穆的质问,很有一套应付办法,她坚决说自己不知道,并且把所有的怀疑都推到晏瑕身上,不过晏瑕确实很巧合,自从出武林后就一直巧妙的解决了许多麻烦,在如此多事之时,没人知道他这是巧合还是故意。
但程穆太过了解这些掌门,亦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不仅是晏明州的儿子,还是归衍山的后代,自他出武林后,就同郗真一起救人,后期更是和众人一起行动,若他真弄出什么,不会到现在还不会被发现。”
其实这些也不过程穆对外的说辞,真正让程穆相信晏瑕的是到如今武林上而无钟离煦的传闻,晏瑕的嘴很严,况且周素的女儿能陪在他身旁,信任他,这些事情都让程穆暂时对他放下了怀疑。
燕兰锦自然不会因为程穆的这番说辞就放过晏瑕:“郗真虽然厉害,但也不过一个闯荡江湖几年的孩子,一个人要是提前布局,就算是郗真也是看不出来的。”
在燕兰锦刚说完这话之时,一柄长剑抵在她颈间,持剑之人是在楼檐上站着的飘渺观之人,他手中持剑,语气冰冷,道:“都说飘渺观的人是疯子,我这样做倒也不违背你们叫我们疯子的说法,想必观主亦不会多言,我提醒你一句,纵然你身为照残红的掌门,就算郗真师兄再年轻,也轮不到你来说他。”
燕兰锦根本不把这人放在眼里,虽然飘渺观的人都十分厉害,但也不过是大部分人相比,燕兰锦纵横武林几十年,属于的是那一撮小部分人,飘渺观的这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这人站在她面前,也不过是因为她不想管这事。
她催动内力,那内力几乎可以化形,一瞬间将颈间之剑折弯,那扭曲的剑恨不得要被折断,且她手中拂尘挥动,似长蛇一般奔向那人。
原本程穆该去阻止,可他还没等动手,晏瑕已经抽出赤霄对上燕兰锦,燕兰锦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晏瑕速度快若闪电,他自从去清平宫在轻功上失利后,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在磨砺轻功,因此这次他风驰云走、脚不沾尘,手执赤霄,用上月落河倾,一瞬间挡下燕兰锦的拂尘,燕兰锦脸色十分不好,原本想要给飘渺观的人一个教训,没想到被这个少年挡下了,晏瑕面容冷静,直对燕兰锦,道:“我的武功不必让我做其他人的棋子,燕掌门,这般考验可还满意。”
燕兰锦一瞬间脸如黑底。
第65章六十五斗
燕兰锦看着晏瑕,她表情几乎是冷笑的,声音带着讽意:“真不愧能在武林掀起这么大波澜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晏瑕身后是那个飘渺观的人,那人脸快要皱成一团,但在晏瑕身后没有说话,晏瑕道:“纵然飘渺观的这位对前辈没那么大敬意,但前辈何必要致他于死地呢。”
燕兰锦嘲讽的看着他:“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告诉他些规矩,不过这样看来,你也需要学些规矩。”
晏瑕退身,道:“若是前辈要给小辈立规矩,不若前辈给小辈一个机会,约在一个时间比试一场,也算是让小辈涨涨见识。”
燕兰锦狠狠的盯着晏瑕,道:“好,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就答应你,到时候你下战书,我必约。”
晏瑕退出客栈,那飘渺观的那人斜了晏瑕一眼,跳到了房檐之上。
程穆看着晏瑕退出,他想起这个少年也曾向他约过斗武,他想,斗武的这个性格似乎终于像个少年人了。
程穆对燕兰锦道:“我们看正事吧,郑凉阙死了,我听闻朝廷派人了。”
燕兰锦冷哼一声:“是刺史的幕僚,之前查的林舟案,反正他们擅长这个,就交给他们了,现在还没下来呢,若是你要找他我现在就派弟子去找他。”
程穆看的出来燕兰锦故意为难他,为了报复今日他的不作为,但他如今深切的怀疑着燕兰锦,着实对她无法公平公正,除非,她有十足的清白。
程穆没再搭理她,而是缓步上楼,经过燕兰锦身旁时,她感觉到无穷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来气,燕兰锦目露憎恶,狠狠的盯着这些看戏人。
程穆走到三楼,三楼尽头殷绫依旧一身红装,正站在那里,她开口:“没想到程前辈会亲自来。”
程穆道:“若我再不来武林就彻底乱了,况且宋希死了。”
殷绫不欲多谈,程穆却说:“凡是做过的东西总是要留些东西的,要不然,怎会让人瞑目。”
殷绫回他:“明明不全是我的错。”
程穆道:“所以你现在是站在这里,而非大重山私牢之中。”
殷绫没有接着说话,只是站在尽头,像是稀世的名画,摆设在昏暗之间。
程穆到了屋子,屋门是开的,里面有几人在记些东西,程穆看他们马上就要记完了,屋子里的一人看到程穆,惊讶道:“没想到从这里能见到程老盟主,真是三生有幸,鄙人叶梁刺史的幕僚江更,想必老盟主也是来看看这案子。”
程穆应了声,他能看出来这个人的恭敬和示好,他道:“不知在座各位能将看出的东西告知在下么。”
江更他依旧笑的温顺:“虽然帮老盟主之心呼之欲出,可是规矩鄙人确实不能破,但有些东西倒是可以透露,我听照残红的人言,是小重山的人找她但她自锁于屋子里,有人敲门她不应,后来强行打开门发现她的尸体。”
他领程穆进屋,见郑凉阙躺在床上,躺的很是平静,若不是床下已经发黑的血迹暴露了不寻常,他以为他误闯了一个女子的闺房,他看了一圈四周,发现窗子都在里面钉住,江更道:“左手手腕被割,有挣扎的痕迹,门之前也是锁的。”
程穆道:“她之前和晏瑕打斗过。”
江更道:“这个鄙人也考虑了,只是着实不像打斗的痕迹,不知老盟主能让晏公子过来形容一下当时么。”
程穆道:“自然可以。”
晏瑕此刻紧盯着燕兰锦,燕兰锦在程穆上楼后又坐了回去,她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晏瑕此刻紧绷着身体,他总有种燕兰锦下一刻会做出什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