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瑕看着手中的信封,信封并不陈旧,看起来很新,恐怕并没有放太长的时日,可自云绡离开他到收到这封信也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
这封信就像在提醒晏瑕,云绡前些时日还在他面前言笑晏晏,一口一个公子的叫着,还喜欢垂着头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总是默默的照顾他,替他打点着生活的点滴。
如今这信纸似乎在提醒他,那个喜欢卜算的姑娘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像是云烟消散,不留痕迹。
信曰:
见字如晤。
先祖创黎于百年,后皇贤明,政通人和,河清海晏,天下归心。
而今妖族朱厌乍出,兵革之祸露,赤地千里现,惜今仙人不存,无力回天。
绡为尘埃一缕,有心救世,力有未逮,得此其果,惶恐不安,战战兢兢,日皆萎靡,夜不能寐。
然其师早断其果,点明玄机,指路雁州,寻其救世之人。
待绡卜算渐融,查天道之缺漏,定乱世之源流,算破局之手段,知公子之权能。
乞公子勿忘绡之所求,待三月后前去乌泊,斩其人于王座。
云绡绝笔
晏瑕读完这信,他已经无法说自己现在的感觉了,云绡她果然离世了,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他如今嘴里尽是苦涩,心里被什么搅动,已经说不出是悲苦还是疼痛,他看着信上的朱厌两字,若是当时在那片茫茫的沙漠将朱厌彻底杀尽还有多好,何必有这样曲折的后续,可沈喻却也说了,当时的他,杀不掉朱厌。
晏瑕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茫茫雪地,四面八方都是霜雪,让他辨不清路在何方,在云绡死后,那种感觉又重了,在他乱想的时候,沈喻拍了拍他,这一下像是把他心中等我杂乱都给驱散了,雪停了,路清晰了。
沈喻道:“云绡给你写了什么”
晏瑕解释了一番,沈喻道:“朱厌消失的话云绡也就该安心了。”
晏瑕发誓说:“我一定要除掉朱厌。”
沈喻看着这么认真的晏瑕,回他:“好,若你忘了,我替你记着。”
晏瑕将信收回信纸,和藏宝图放在一处,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在钟离煦登上擂台之后,骆凌淞和怀熹不见了。”
沈喻听后微微蹙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牵扯到一起,他回道:“难怪怀熹出去后没回来,既然牵扯到骆凌淞,一会我卜算的时候我也会算一算他们。”
晏瑕应了一声,沈喻取出卜算的工具,过了一息,沈喻卜算完了。
沈喻有些惊讶自己卜算的结果,对晏瑕道:“还剩两张藏宝图,一章在浮屠之中,一章在皇城之内。
而且都与你有关,一份和浮屠宫寰有牵连,另一份和怀熹有关,怀熹和骆凌淞无事,等到我们去皇城或许就见到那两位了。”
晏瑕听出了两点,讶然道:“你和我一起走,怀熹和骆凌淞在一起”
沈喻道:“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我也同叶梁说了,叶梁同意了,至于第二个,他们的确在一起,我没有细算,只算到他们都平安。”
这是晏瑕今日听到最值得庆贺的事了,只是他感觉自己大悲大喜,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情了,是能感觉十分的疲惫,该好好休息,第二日和沈喻一起,前往疏磬镇浮屠处。
第二日沈喻和晏瑕便和沈喻离开了,可惜晏瑕和郗真最后还是错过了,郗真在救完众人后想要找到晏瑕,可惜他不知道晏瑕去了刺史府,找了几个时辰,最后也没有找到晏瑕,于是提前走了。
而第二日晏瑕和程穆告别才得知昨日郗真在找自己,可惜晏瑕要前往浮屠,没办法再去找郗真。
疏磬镇夜市。
晏瑕眼里盛满了沈喻的模样,沈喻失笑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听书啊。”
晏瑕认真道:“我只是看看你而已,没把你耳朵堵上啊。”
沈喻不自觉笑了:“可我不想听书的时候被别人看着。”
晏瑕有些委屈:“我是别人么。”
沈喻安慰:“你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自然不是外人,要是有外人存在你自然也是外人了。”
晏瑕更是委屈:“你真的是安慰么。”
沈喻笑道:“自然是啊,等到这件事了,无论有没有外人,你都是我的内人。”
晏瑕瞬间精神了很多,他嘴角被自己狠狠压着,就怕漏出笑意,忍了一会,端起茶就喝,可能是太心不在焉的喝茶了,一个不自觉的吸气却被茶水狠狠呛了,他咳嗽两声才缓了过来,沈喻看到这一切,眼神带着趣味:“你就这么开心?”
晏瑕觉得自己有点丢脸,但只能端正着说:“心之所向,自然激动了些。”
殊不知沈喻反而觉得这样的晏瑕很是招人,沈喻也在压着自己的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听到这句话回去不那么欢喜。
此时醒木落,说书人开始说书,说书人大约五六十岁,头发里面掺着银丝,但声音却是中气十足,抑扬顿挫,很是吸引来客,沈喻和晏瑕也停止了言谈,听着说书人说的话:“话说前些时日,武林大会于洛水之滨召开,谁都以为又要重现几年前程穆之子程茗奕当选武林盟主的盛局,且邪派入侵,新盟主能不能再现二十年前程穆老盟主斩妖邪于边境的惊天伟业,原本这一切的希望都是寄托于这一次武林大会的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