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晏瑕看着怀熹,可没想到怀熹拼着内伤的代价,花了一段时间冲开了晏瑕的点穴,还故作被点住的样子,扰乱骆凌淞的判断,最后在骆凌淞没注意的时候,他打晕了骆凌淞,将他悄无声息的带走,带到了旁边阁楼之上,远望着这些人。
而怀熹下手不重,骆凌淞很快就醒了,但他发现自己被点住了穴道,就像刚才的怀熹一样,他身上大穴被封,哑穴被点,怀熹坐在他面前,面色凝重盯着窗口,他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心里在经历什么选择,无法精准的判断,正巧骆凌淞的目光也能看向底下,他发现这个位置十分的好,正好能将武林大会揽入眼中,他不得不怀疑,这是怀熹提前准备好的,但此刻他口不能言,无法说出什么,只能直直地看着下面发生了什么,他虽然体弱,但也是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虽然离得远了些,但下面发生了什么他倒也能听个大概。
内容大约是钟离煦身份的事,这些事他听后目光带着讶然,又有一分的释然,若是别人见到这份表情,必然十分玩味,可惜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他,一个怀熹,怀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自然也就忽略了这件事。
后来钟离煦走了,虞瀚出来了,那时的怀熹已经收了目光,打算带着骆凌淞离开了,骆凌淞运转着体内的内力,他虽然体弱,但却藏着一份内力,一份谁也不知道的内力,他靠这个冲破了怀熹点的穴道,想着偷袭怀熹,将怀熹带到晏瑕面前,毕竟是他轻敌了,可没想到虞瀚出现了,并且和景源真比起了武,在虞瀚反击的时候,骆凌淞感觉自己的心脏的跳动都要停止了,虞瀚使的这份武学,来源于第四个人,骆凌淞他绝对不会认错。
但骆凌淞太激动了,虽然他速来淡漠,此时也没有什么表情,但他不自觉的使出了内力,身体毫无意识地前倾,一下子引起了怀熹的注意,怀熹眯起了眼,没想到骆凌淞竟然和刚才他一样,都偷偷解开了穴道,怀熹一伸手,想要继续点住骆凌淞的穴,但骆凌淞因为和怀熹一个房间,心里带着防备,一个转身,竟然躲开了怀熹的出手。
他俩在房里打了起来,骆凌淞因为见到虞瀚的缘故,心里悲切不已,手里不自觉带着些狠辣,似乎是想要将那藏于心里的悲伤放出来,而怀熹不想输不能输,出手间也毫不犹豫,顷刻间屋内灰尘四起,那些桌椅板凳几乎瞬间被拆,两人都是一息之间打了起来,手里十分巧合的都没带着武器,于是拳拳到肉,两人皮肤上瞬间多了几处青紫。
他们太过吵闹,原本该引得客栈老板前来阻止,可外面的动静更大,竟将这屋的吵闹给挡住了,而那客栈老板见外面如此阵仗,生怕一个牵连,就将自己牵扯进去,更是不敢上来管怀熹两人。
于是怀熹和骆凌淞打了许久,最后还是怀熹更精通打架,赢了骆凌淞半招。
骆凌淞眼里泛着血丝,尽是愤怒,不知是气愤这次比试输了,还是恨仇人的线索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怀熹嘴角带伤,看着面前的人,恨不得想抽他一顿,但是他想起刚看的一幕,心道正事要紧,他再次打晕了骆凌淞,想着先带回京城,闲下来时在收拾他。
没想到回去的半路上遇到了偷袭者,怀熹执行任务无数,自然仇家无数,没想到在如此焦急的时候竟然会遇到如此麻烦,可没想到骆凌淞竟然出手帮了他,还为他受了重伤,虽然最后给出的理由是唇亡齿寒,若是怀熹死了骆凌淞也活不了,但这一路上怀熹改变了想法,想来骆凌淞也没什么过错,一切的错处都在晏瑕身上,于是瞬间转变了想法,从带他回去做私牢变成了带回去养伤。
最后骆凌淞在怀熹家养伤,怀熹将武林事告知二皇子,于是得了二皇子的信任,提到了统领的位置。
之后有传闻言钟离煦来到了京城,怀熹就开始守城门,他自然不会妄想能在此地捉到钟离煦,只是如今是二皇子即将登基这么关键的时候,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心里惴惴不安,似乎有匹猛兽要冲进京城,他心里想着其实完全不用他预感,在这个时候,要是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对不起皇城里风雨飘摇的局势,而怀熹能做的,也不过是及时止损而已。
骆凌淞要走,其实以怀熹现在的想法,若他孤身一人,让他离开也无所谓,但因骆凌淞和晏瑕的关系,怀熹着实不想让骆凌淞离开,若是晏瑕来京城,骆凌淞简直是最好的饵。他不不知道晏瑕来不来京城,但他根据晏瑕的行为猜测,晏瑕有极大的几率来此,因他回到京城后就开始调查晏瑕,发现不知是何原因,自晏瑕出武林后,有关他的传闻就一直未断过,而他处于的中心恰是武林最纷乱的地方,怀熹想,对于晏瑕而言,这到底是麻烦去找他,还是他去制造麻烦呢,不过这不重要了,新皇登基,以晏瑕找麻烦的体质,怕是会在京城见到他,因此他一定要拦住骆凌淞,钓到晏瑕,于是他继续笑脸相迎,劝着骆凌淞好好在京城养伤。
虽然怀熹猜原因猜错了,但晏瑕他们却因藏宝图之事来到了京城,纵然原因差的截然不同,就结果而言,倒也是殊途同归了。
此刻怀熹心心念念的晏瑕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晏瑕和沈喻以及桑微桑乐他们四人依旧同行。
晏瑕他们离开了浮屠,原本以为要和这两个师姐妹告别,没想到桑微多问了一句他们要去哪,晏瑕回答要去京城,桑微一脸惊喜,说着自己和师姐接下来也要去京城,这还是她师姐的主意,没想到他们竟然去向了一处,于是四人一合谋,便又一起上了路。
他们看着城门口守卫很严,兼之看到了熟人,他们着实有些头疼,恐怕这城门没那么容易进啊。
第115章一一五摆
晏瑕却并未停止进京城,他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他从附近租了几份路引,并找了一个带路人,等过去之后将路引还给带路人,这招对于暂租的人着实不安全,但晏瑕给的钱财太过丰富,况且这些人亦是晏瑕精心挑选,上钩实在是太容易了。
晏瑕他们身穿普通农户的衣服,脸上易着偏向那四人的模样,记下了盘查时大概会问的问题,带路人带着他们过去,而晏瑕沈喻推着上封的车,那里面大多是未开刃的刀剑,赤霄和慎独藏于其中,晏瑕选的人很精巧,他选择那种为京城里面达官贵人铸剑的村落,好巧不巧选中了送剑到京城的人,于是晏瑕他们伪装成送剑人的小厮,替他背着这些物件,低头沉默地跟在送剑人身后。
送剑人也收了晏瑕不少的钱财,自然要尽心尽力帮晏瑕一行人过城门。
当到城门口处,看到了怀熹,晏瑕没想到多时未见的人竟然在此地相遇,而骆凌淞也站其中,面上泛着厌烦,他原本脸上就偏清冷,纵然是烦躁的神色,也表现的不那么明显,但周围的气氛却实实在在冷了下来,兼之这凄寒的深秋,简直让人冻的直哆嗦。
晏瑕混在路人之中,他见到骆凌淞,虽然很想上去打个招呼,问问他这些日子怎么样,但他和怀熹天生犯冲,如果就这么出现在怀熹面前,加上此地又是怀熹地盘,真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况且晏瑕最近风头大盛,此番易容就是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前去打招呼,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前面的士兵盘查着他们,而怀熹此刻正苦口婆心地在劝着骆凌淞不要离开,骆凌淞根本不听怀熹的劝阻,执意要走,他身上气压极低,冷冷地看着怀熹,嘴角不自觉地下撇,怀熹已经看出来他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而骆凌淞听着怀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觉得自己已经够好脾气了,若不是他受着内伤,打不过面前的人,他必定要打一架后再甩袖离开。
可他毕竟还有大仇未报,不想再惹麻烦,况且他终于确定了第四个人是谁,这些日子他胸腔里怒火未息,时时刻刻想要爆发出来,可如今他太弱了,根本无力报仇,只能回去再做筹谋,让他回去好好想想,想想怎么对付剩下的两个人,如今的他一定要将当年的血海深仇尽数报完。
一道浓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似有所感,转眸一看,竟然见到一个陌生人在盯着他,这人背着剑篓,混在人群之中,面容十分的普通,十分的不引人瞩目,但骆凌淞却仿佛从哪里见过这样一道目光,在哪里呢,他想了又想,似乎就在近期,可他的记忆却像断了片,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他并没有一直看着那个人,毕竟怀熹一直在注意他,因此骆凌淞的动作也很小,比如刚才的转眸,他之前已经不想继续听怀熹的话了,就一直没再看他,于是在骆凌淞轻撇一眼那人后,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别处,此时的怀熹不疑有他。
那个人究竟是谁,骆凌淞想不起来以前见过这样一个人,但他的眼睛太过熟悉,透着关心,又似是许久未见终于找到你那种惊喜的感觉。
他灵光一现,终于想起那双熟悉的目光来源于哪里了,在洛水之滨,当时燕兰锦所在的客栈,他第一次见到晏瑕时,晏瑕就是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他似乎感觉到千里之外血缘的牵连,让他的心弦一遍遍震动,所以后来,他选择和晏瑕接触了。
他没想到晏瑕这么快就来到了京城,只是晏瑕来京城要做些什么呢,或者说,他做什么都无所谓,毕竟他武艺超群,就算来京城,也不会受到什么欺负,况且他小心谨慎,出事的几率更是少之又少,也许那第四人,或许可以借晏瑕的手。
当他这么想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过分,刺杀那人太过危险,纵然晏瑕与归衍山有关,但从未有过归衍山的人去照养他,甚至他的母亲,都在他不记事的时候死去,如今他亲近自己已经算是极好,骆凌淞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去替归衍山报仇呢。
这些想法不过一瞬,骆凌淞也没在这一瞬做出决定,只是既然见到晏瑕,不如之后再相约也好。
他思绪一停,看着面前的怀熹一脸真诚,他道:“好,我在留一阵。”
怀熹一脸惊喜,他勾着骆凌淞的肩膀,话中带着激动:“好。”
骆凌淞接着说:“但我不会留在你家里了,你家规矩太多,我身为武林人受不惯,我会去找个客栈先住着。”
这话也在情理之中,但怀熹却莫名嗅出一声不正常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