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为鲁刚的老师,他不得不提出反对意见。
《前进》是他第一部作品,秦老赋予了它生命,它是被秦老珍藏在心底的孩子。
如果鲁刚只是为了验证安骏和林语晖的关系而来翻拍《前进》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
鲁刚的猜测很有可能是错的,他们都错了,安骏,只是安骏。
如果他拍不出林语晖的感觉,或者,如果他只是一味模仿,不能赋予作品新的灵魂,那么,他最珍惜的这个孩子,会被毁成什么样?
受到打击的鲁刚还能继续下去吗?
他给了鲁刚一个否定的答案。
从秦老家回来,鲁刚才算从冲动中清醒过来。
头脑一热,就跑去了秦老家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说了出来,被浇了一盆凉水,他才认清现实。
他太执着于寻求一个答案,执着于安骏和林语晖的关系,把对电影的尊重和热爱都抛在了一边。
这些年商业片拍得太多,他都快忘了当年做电影的初衷。
对投资商妥协,对剧本妥协,对演员妥协,他就像一个拿着喇叭重复着开始、结束的机器。
没有灵魂,没有感情。
他也废寝忘食,他也玩命去拼,拼到最后却不知道他交出的作业究竟是什么。
当年对电影的那份狂热已经被岁月和现实磨得一点不剩。
他以为,人生就是如此了。
直到安骏出现,那个给了他心灵重击的男孩唤起了他对林语晖的记忆,唤起了他对电影,曾经的爱。
小陋屋里,因为一句台词吵得不可开交;在片场,因为一种表现方式争执不休;嚼着冷透的饭菜,眼神在书生的纯粹和战士的坚定之间切换;睡梦中,仍不断呓语着前进的口号……
这些,不只是他对林语晖的回忆,更是他对电影这项事业的热爱。
那时他们的爱中,没有票房,没有投资商,没有迎合没有奉承,是纯粹、真诚、不掺一丝杂质的爱。
那时他们的眼中,只有电影。
他是冲动了,疯狂了,冷静下来后,他仔细思考这个冲动的想法。
重拍《前进》注定是一条艰辛的路,一场无法预测输赢的赌局。
只有,真正放下一切,不在乎结局的人,才能去赌。
而他,今天的他,站在高处的他,真能做到吗?
看来,从这一刻起,他需要坐下来,认真思考一回。
周末是安骏的生日,苏棋在网上翻了半天也没搜寻到合适的礼物送给那小子,干脆打了车去商场亲自选购。
安骏喜欢什么?
当这个问题弹出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童展宣问这个问题时,他的回答:他喜欢我。
苏棋老脸红了。
脑中条件反射蹦出一个不和谐的画面,安骏拆了一个大大的快递,里面是穿着西装被五花大绑,胸前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的自己。
这画面,足以喷鼻血了。
苏棋不禁想到一个问题。
他大概,欲*求不满了。
四月的天啊,可真热。
他解了上衣的两粒扣子,一瘸一拐地穿梭在各大品牌专卖店中。
手表、衣服、鞋、钱包……要不干脆买个游戏机,哄哄那长不大的臭小子。
逛了一上午,伤员苏棋累瘫在商场走廊的长椅上。
长椅对面是一间冰淇淋店,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缠着母亲要冰淇淋,母亲不同意,男孩气得坐在长椅上不愿意走了。
母亲不惯他这坏毛病,要他在这等着,和姐妹进了冰淇淋旁边的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