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言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不屑的鄙夷着姜墨九:“你怎么这么八卦啊,三姑六婆就没有你不知道的。”
姜墨九才不会将他的话听进耳里,望着萧七言的眼神颇为忐忑:“你说,董家小姐要怎么办呢。”
“随她怎么去办,我巴不得她早点出门子,别吵了我睡觉。”
萧七言自然是嘴硬心软,看着姜墨九殷殷期盼的眼神,望天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认命的掐指算来。
姜墨九屏气凝神的不敢打扰,等着他算完。
“董小姐的那位书生早已高中。”
姜墨九咋咋呼呼喊道:“抛弃了她?不回来了?”
“你懂什么!”萧七言实在忍耐不下去:“皇帝对他寄以厚望,给他派到了边远地区,希望能做出一番成绩,成为肱骨能臣。他曾托人带信回来,信件却被丢失,那人不敢说明自己丢失信件,索性不提及此事了,倒是对他说董家小姐已经知道了,请他不必再寄信件,专心上进,等他回来成亲。”
“这人倒是真缺德。”姜墨九小声的咕哝着:“那…现如今董小姐…”
“只怕她出嫁不久,书生便已立功回朝,迫不及待的衣锦还乡。到时候被迫出嫁的董小姐自觉羞愧难当,吊了脖子…”萧七言伸出手,将四指握成拳头,凶神恶煞的用拇指在脖子上划过,发出“咔”的声响。
“那可不成,那可不成。”姜墨九急切道,伸手握住了萧七言的手臂:“可有什么办法?”
“那就…”萧七言嘴角勾起邪邪的坏笑。
姜墨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自去应了。
自那日起,董家小姐便病重了,任凭看了多少大夫,寻医问诊都说不出病因,吃了多少苦口良药都不见效,倒被折腾的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
听闻后来董家小姐日渐严重,整日里汤药不进,水米不沾,整个人快速的消瘦了下来。
再后来,更加严重了,董家小姐整日咳血不止,浑浑噩噩,还开始说起了胡话,原说要择日下聘的婆家也没了消息。
董家老爷和夫人急的团团转,总不好让这么大一姑娘死在了自己家,这算是什么事啊。没想到的是,这事没来得及想明白,外面风言风语的传来了,说董家小姐不敬真神,被惩罚了。
也有人说,董家小姐不守本分,被妖族看上了,要讨去做夫人了。
杂七杂八的话越传越凶,说的有鼻子有眼,个个都像是真的,姜墨九几乎都要信了。
要是谁想与他们辩驳,一个个据理力争的都说自己说的对。
七姑八姨,任谁也不承认是自己捕风捉影,添油加醋了,只把想象的信以为真,倒是在心里恼极了董家小姐,她怎么还不死呢。
看起来,倒好似他们与董家小姐有仇了,一个个言之凿凿的说着自己的理论,给董家小姐下了死期。
萧七言自然是对外面一清二楚了,对着姜墨九嗤笑道:“看到了吧,世人颠倒黑白,肆意添油加醋的本事?”
姜墨九心有余悸的附和点头,可怕,太可怕了,难怪人族都不长命,要是长命,得成什么样子。
传说中的劣迹累累的魔族,也比不过世人的口舌更甚。
董家惧怕流言蜚语,不堪其扰,请了一波又一波的术士,仙姑,拿了辛苦钱后,都是摇头晃脑,一脸惋惜的走了,似乎怕沾惹了什么麻烦一般。
引得董家真是信了,一边忙着掐着大腿,大把花银子请真人,一边在心里埋怨着董家小姐,自家家教甚严,怎么就生出个不懂礼义廉耻的姑娘呢。
弄得姜墨九心中蠢蠢欲动,也想装神棍的样子,过去走走过场赚点辛苦钱。
隔了不久,有位自称统帅百万天兵天将的天师来了,绕着董府外走了一圈,煞有介事的说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董家如获救命稻草一般,信了天师的话,任他日夜在院内折腾着。
萧七言站在自家院内,不屑的冷嗤着,恨不得传音入耳叫这位法力无边的天师听一听鄙夷。
从那之后,董府的香便如不要钱一般的日夜点着,唯恐点的少了,在院内多增加了数十个香炉,唯恐有熏不到的方位。
不分昼夜燃着的香顺着风飘了过来,姜墨九被呛的止不住咳,实在是恨自己多事。
又恶意的揣测着,真不知这天师是如何在这仙气呛人中做法驱邪的。
真是为了钱不要命了。
萧七言索性重新辟谷,姜墨九无法表示异议,毕竟他也受不了香火就饭。
可日子实在无聊,他又无法潜心修行,望着窗外的烟雾缭绕,萧七言很不开心的瘪着嘴,想要出去找裴翊云玩儿,避一避吧,奈何裴翊云婉拒的时候多。只能将自己关在屋内,与书籍为伴,又没心思看书。
香火为生的日子未及一月,董家小姐并未好转,虽是董家并不疑心天师法力,到底是兜里的银子不想再受损伤,索性好言好语的请走了天师。
天师也很配合,状若惋惜的拿着银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自这之后,董家已经放弃了各种办法,遣人预备下了寿衣棺木,对董小姐也不是很上心了,只等着她咽气一般,办一场豆腐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