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连城璧呵斥他,由于牵动了肌理,刚清洗干净的伤口又冒了血,一颗接一颗的血珠子往外蹦,最后串联成线,顺着胸口滑下。
齐衡本想让他死了算了,但这人分明痛到极处还要逞能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让他不得不管。于是又拿起纱布,去擦那骇人的血迹。
只是擦血的动作不轻,成功又让这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齐衡心里得意——疼死你活该!
连城璧闭眼喘息了一下,问:“你要痛死我么?”
齐衡一愣——这人居然能听到他腹诽?到底是何方神圣?
“痛死你犯不着,你要是死了,我寝屋里多了具尸体,十嘴难辩清白。”
少顷,血止住了,齐衡将纱布收了起来。但下一刻,沾满血迹的手就被这人一把攥住。
“你干什么!”
他奋力一抽,却纹丝不动。
连城璧扣着他的手,眸子一定,气势凛冽,道:“给我缝伤口。”
“我说了我不会!”
齐衡觉得这人要么耳朵聋了,要么脑子坏了!
连城璧一动不动盯着他,“没有谁一生下来什么都会的,我教你。”
齐衡气得几乎心梗,“我自生下来到现在,针都没碰过,你就不怕我一针扎错要了你的命吗!”
连城璧的语气不容拒绝,“你若不缝,我现在便要了你的命!”
“你!”
“——我说到做到。”
微光下,齐衡全是第一次与这男人对视,那双眼睛比他想的可怕,瞳孔微小,布满血丝,仿佛装了一座插满刀剑的山,刀光阴寒,冷冽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璧璧你这么凶,不也还是不敢动手打人家的嘛……
☆、第3章
微光下,齐衡第一次与这男人对视,那双眼睛比他想的可怕,瞳孔微小,布满血丝,仿佛装了一座插满刀剑的山,刀光阴寒,冷冽无情。
齐衡的心停了一下,好半晌,才压着□□控的愤怒,抄起药箱角落的针线。
“两指分开,压住伤口两侧的皮肤。”
连城璧的手扣在桌上,皱眉平视前方,不去看齐衡的动作。
齐衡照着他说的,左手附上去,一上一下按住肌理。就这按压的动作,血液又冒出来了,他的后背针扎一般,想起幼时不慎从台阶摔下,磕破了膝盖,手指长的伤口已痛得他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如何忍住一声不吭的。
“然后呢?”将心比心顾着伤痛,他尽量让自己的手不抖。
连城璧拧眉,显然,新鲜的伤口加上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道让他有些吃不消。
“两指挤压,把分开的伤口合拢,中间别留空隙。”
齐衡咽了口唾沫,继续照做,挤压之下,伤口当即又流出一股鲜血,让他头皮发麻。
连城璧接着道:“拿刚才准备好的针线,从左到右,把两边的皮肉连起来。入针不可太深,否则容易伤到肋骨或者内脏。”
这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齐衡虽不通医术,但也知道胸腹的脏腑很多,稍微伤到便去了性命。但,不缝合的话,这伤口估计永远也愈合不了,最后感染致死,也是一条人命。
一边是生,一边是死。
光听这些手法就能让齐衡汗毛倒立,更别说让他亲手操持。
平时握笔的手颤得厉害,冷汗跟连城璧的不相上下。
连城璧轻轻喘了一口气,沉着嗓子隐忍道:“你只管自己的手,别管其他的。”
齐衡闭上眼睛,强压住眼前的晕眩,又慢慢睁开,“你不怕我手法生疏,要了你的性命?”
他对此很是头疼,到时候屋子里多了一具尸体,他要如何跟双亲交代?种种思绪和压迫之下,他的手越发颤抖了。
连城璧看穿他的心思,顿了顿,道:“你以为,我若要死,会死在一个陌人房中?”他见齐衡的眉宇松动了一下,又道,“我连城璧,还没窝囊到要拖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