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拉着她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无奈道：“妈，我对异性没有生理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手也有点抖。

“您知道的，青春期的男孩子，总会看些……嗯……不大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玩意儿。”陆川笑了一下，声音很平静，“我第一次看就没反应。”

“会不会是第一次看不适应？”陆妈妈急急的问他，“会不会……”

“妈，您别急。”陆川的声音很稳，陆妈妈也镇定了不少，“我之后也试着看过，但性向这东西……就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我一开始想反正还早，没必要告诉您惹得您伤心，”陆川低声说，“我也没指望着能遇上一个喜欢的人，说不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他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留时间给陆妈妈消化一下。

陆妈妈沉默了很久，久到陆川都开始有点忐忑了，才终于叹了口气：“陆陆，是妈妈不够关心你。”

“您别这么说，”陆川说，“您已经给了我很多，这不是您的错。”

陆妈妈拍了拍他的手：“陆陆长大啦，妈妈只是一时有点儿震惊。”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但不管喜欢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你都要认真对待自己的感情，好吗？”

“我会的。”陆川认真道：“妈，谢谢你。”

第12章

陆妈妈这关算是过了，陆川最后也没说自己喜欢的人是阮竹，只是日子久了，陆妈妈还是看出了点什么。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往阮竹碗里夹菜更频繁了。

天气冷之后陆妈妈就不怎么出去摆摊了，之前阮竹每周都叫司机送一大堆菜过来，三个人根本吃不完，更不需要出去买菜，积蓄也还剩了不少。

陆妈妈倒是提过几次要给钱，阮竹撒着娇说：“这也算那也算的，那陆陆花时间给我补课我还得倒找钱给阿姨了。”

陆妈妈不再坚持钱的问题，又想从别的地方弥补他。趁着闲在家里没事，她干脆开始给两个孩子织围巾，选了最好的毛绒线，织的厚实细密，围在脖子上暖乎乎的。

阮竹从小没有妈妈疼爱，和爸爸关系又不甚亲近，收到陆妈妈亲手编的围巾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一个劲的说：“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不用和阿姨客气。”陆妈妈笑得温柔，“你以前说阿姨像你妈妈，阿姨早把你当儿子看了。”

“哎，”阮竹眼睛亮亮的，耳根有点红，“谢谢干妈。”

陆妈妈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小竹最近又瘦了，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阮竹本来就不胖，这阵子脸上的肉都掉光了，一张脸瘦的只有巴掌大，更衬得眼睛圆而黑，瞧人的时候像只没断奶的小狗，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意味。

陆川靠在沙发上看书，闻言若有所思看了阮竹一眼，屈着手指敲了敲桌子，说：“元旦给你放个假吧。”

元旦陆川原本是想带阮竹去游乐园玩的，两个人认识这么久，好像也没有正式约会过。

结果元旦前一天晚上下了一整晚的雪，第二天起来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小区地面的雪积厚了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这样的天气游乐园的户外项目是不会开的。

“算啦，”阮竹倒是想得很开，“下次再去吧，下雪天在家煮火锅也不错。”

于是两个人又出门去买煮火锅要用的配菜。

还没出单元阮竹就凑过去想拉陆川的手，陆川没理他，替他把围巾戴好，才牵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口袋里。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走路，阮竹没一会儿就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去拨拉路边植物上覆盖的雪，玩得不亦乐乎。

陆川担心他着凉，说他几句也没用，反而被他扑了一脸的雪沫。

进了超市，陆川把他捂得热乎乎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捉了他另一只手揣到口袋里。阮竹乖乖的任他摆弄，皱着鼻子朝他笑：“陆陆，你好温柔。”

陆川板着脸说他：“那你让我省点心行吗？”

“不好。”阮竹踮着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就喜欢你对我用心。”

超市里开了空调，比外面温度高不少，阮竹很快暖和过来，买完东西后还拉着小推车缠着陆川非要买甜品。

陆川耐心的和他讲道理：“这么多你根本吃不完，冰箱里也放不下了。而且我们今天不是为了煮火锅才来的吗？”

阮竹哼唧了半天，总算是听了一次话，依依不舍的把购物车里的一大堆甜品一件件往外拿。

两个人在这磨蹭了半天，有个年轻的妈妈抱着自家的小孩过来挑甜品，那小孩看了阮竹半天，自以为很小声的和他妈妈说：“妈妈，我比哥哥乖多了，我只要一个就好。”

阮竹耳尖悄悄红了，故作镇定的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