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宝勉强撑起身子,眼色晦涩难明:“我没钱看诊的,若是你真的怕我死在了这,我挪出去就好了。”
“你每个月二两银子,银子呢?”
阮古墨几乎要气笑了,一月二两银子是用来打水漂了吗?
“我用来还债了。”
阮古墨瞬间偃旗息鼓了。
崔元宝轻声道:“你要是觉得府内死人不吉利,我挪出去也就是了,不会污了少爷的屋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阮古墨气急了:“再说,你怎么就觉得自己会死?”
阮古墨觉得荒唐,不过是刚得了风寒,怎么能论的那么严重?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崔元宝淡淡道:“捱过一日是一日。”
“不过一个风寒,你将养几天也就好了,胡说八道什么呢。”阮古墨嘴里埋怨着,仍是细心的帮崔元宝掖好了被角。
崔元宝直直的望着屋顶,道:“小少爷,你不懂人穷的悲哀的。”
“你一个月二两银子,再出去说穷,小心挨揍。”阮古墨小声的抱怨着。
“倒是该谢谢你给我的银子了。”崔元宝叹了口气,继续道:“债还完了,人也没什么精神了。”
“你好好的休养,钱我替你出了。”
阮古墨不想再听下去了,匆匆的转身离开了,留下崔元宝困惑不解,他怎么要为自己出钱了呢。
他病的有些脆弱,该说的不该说的,竟然都说了出来。崔元宝自嘲的笑了,自己算什么呢。
所有压在心底的念头终究是汹涌而至,在嘲笑着自己,在疯狂的叫嚣,在用力的撕毁他。
庸人自扰。
自那天时,阮古墨再没敢进过崔元宝的屋子。
有了大夫的诊治,崔元宝的烧当天就退下去了。
阮古墨不禁长舒一口气,命稻穗看护着崔元宝,不能躲懒。
稻穗自然知道不是能够躲懒的活了,可想着要认真干活了,心内很是委屈了。
又不敢露出丝毫,战战兢兢的给崔元宝熬着药,不敢怠慢分毫了。
幸而崔元宝的病好得很快,不过几日便已经好了。
大夫说明日不必再来时,阮古墨不放心不确定的拽着大夫再三盘问,得到了确定极其肯定的再三答复,才略略的放心。
大夫与阮家极其熟稔,打趣问道:“病的是何人,这么重视?”
阮古墨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什么时候家里添了这么一口人我不知道?”
面对大夫的取笑,阮古墨难得的脸皮一红。
大夫本不想为难他,一笑而过,再不多问了。
“你放宽心好了,他身子底子不错,但心事有点重,愿意胡思乱想的,加上病的突然些了,好好将养几日就没事了。”
面对阮古墨的再三道谢,大夫无可奈何的咧笑着,背着药箱跟着稻穗出去了。
阮古墨有心想要进屋去看看崔元宝现在什么样子,又舍不下面子,总怕被崔元宝笑话。
虽说不知崔元宝会怎么取笑自己,可总怕他的尖牙利嘴,更怕他说些自己不明白的话。
想来想去,狠着心跺脚离去,总归到时崔元宝出来干活,还是能够看到的。
这一宿,阮古墨睡得并不踏实。
翻来覆去总是被惊醒,窗外连泛白的鱼肚皮都不曾有,仍是漆黑一片。
第11章第11章
第二日一早,凌举言便臭着脸的过府一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