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初春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晚风温柔地像一只小手在脸上轻轻地拂过，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小菲和丹青胳膊挽着胳膊在前面走，林子跟在后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酒意消了一大半。到了楼下，他看两位姑娘也已经没有多少醉意了，便招呼一声就要离开。小菲丢下丹青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轻声地说：“亲爱的，对不起啊。我和丹青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我怕她笑话我重色轻友，怕她大嘴巴到处说。”

“没关系的，傻瓜，你不能为了我好闺蜜都不要了呀，那以后她们还不得恨死我啊？”林子拍子拍她的小脑袋瓜，又向丹青招招手，“小水，再见。”

小菲站在原地看着林子走出小区的大门才回过身来，挽着丹青上楼。丹青拍了一下她的手骂道：“臭丫头，没见过你被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样子，真花痴。”

“真的假的？我刚才很花痴吗？我觉得很自然呀。”小菲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

两人进了屋，打开灯。丹青看了一眼惊叹道：“菲菲，你这房子比我那儿好多了，装修也很新，租金不便宜吧？”

“还好吧，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全给房东了。林子帮我租的，也没和我商量，心疼死我了。”小菲换上拖鞋，又扔了一双给丹青，“你先去洗澡吧。”

“洗什么澡？我又没带睡衣。”

“祼睡啊，顺便让我欣赏一下你美丽的胴体。”小菲色迷迷地坏笑着。

“我不干！怕你这个疯子非礼我。”

“嘿嘿，放心，本姑娘一定能做到坐怀不乱。”小菲从里屋拿出一件真丝睡裙出来递给她，“你个头比我高，只能穿这个了，快去洗吧。”

丹青进卫生间洗澡去了，小菲倒了一杯水，拿起手机给林子发短信：“亲爱的，到狗窝了吗？我想你了。”一会儿，林子回了过来：“还没到，不过快了。不是刚分开吗？就想我了？傻瓜，其实我也想你了。早点睡吧，爱你！”

小菲捧着手机，陶醉在甜蜜中，又给他回了一个：“你回去也早点睡吧，爱你！”

丹青从卫生间出来，穿着小菲的粉色睡裙。因为比小菲个头高一点，所以裙子显得很短，两条修长白嫩的腿明晃晃的，很耀眼。小菲歪着头表情夸张地说：“太性感了，我要是男人，肯定忍不住要犯罪啊。”

“臭流氓！快去洗澡！”丹青一边骂着，一边往里屋走，“啊呀，太冷了，我要钻被窝里去。”

小菲洗完澡后也钻进了被窝，一把抱着丹青说：“啊好暖和。”丹青大叫着“痒痒”，翻身滚到床下去了，小菲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丹青爬起来，到床尾掀开被子钻进去坐着，又在两人中间把被子拍出一条界沟来，对小菲说：“臭流氓，我们划清界限，不许碰我了，我怕痒。我们不能好好说会儿话吗？”

“好好，不闹了。”小菲摆了摆手，慢慢忍住笑，“我们说说话，好久没在一起了。”

“嗯，说点正经的。菲菲，他对你好吗？”丹青关切地问，“他比你大许多吧？你们怎么搞到一块的？他追你的？”

“他是我以前单位的头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怎么就不知不觉地爱上他了。”小菲若有所思地说着，“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后来就不能自拔了。那一段时间我难受极了，你也不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他也喜欢我，但就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忍不住了，就先追的他。”

“切！他求之不得吧？心里肯定美死了。”丹青不屑地说。

“你别这么说他。他知道我喜欢他后，就不大理我了。我知道他心里很挣扎，我也是。他比我大十岁，家里又有老婆孩子。”

“什么？菲菲，你脑子进水了？”丹青气愤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要做小三吗？你考虑过后果吗？他说会离婚娶你吗？”

“丹青，别说了！我知道我好傻。”小菲难过地捂着脸，“可我能怎么办？我后来从公司辞职了，就是想离开他。可在同事们送我的晚餐桌上，我心里难受，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他送我回去，可我又忘带钥匙了，他就给我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他把你怎么着了？是不是一开始就成心把你灌醉的？”

“你瞎想什么呢？我那时醉得一点都动不了，他连外面的衣服都没帮我脱，只把我鞋袜脱了，就把我扔进被窝里。他自己也是和衣而睡的，说是为了避嫌。那晚我虽然动不了，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蹲在我床边，守着我睡着。我能感觉到他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好温柔。第二天他就一本正经地对我爱理不理的了。”

“还算个君子。后来呢”丹青的脸色稍有好转了。

“后来我们分开了一个月，就是过年前后吧。他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我也一个没给他打。我不是不想打，但忍住了。我也好多次走到他的办公室楼下，没敢上去，躲在下面看他办公室的窗户流泪。”

“就你那胆子，还有你不敢的事？”丹青疑惑地问。

“我那时真的想放弃这一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果的感情，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生怕我没忍住见了他就前功尽弃了。我想那时的他，应该是和我一样想的。”

“你真应该忍住的。”丹青望着小菲，不禁心疼起她来了。

“我也一度以为就这样了。可鬼使神差的，真是鬼使神差！当我在过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就找到新工作时，就鬼使神差地想都没想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又鬼使神差地问了他一句，想不想我。”小菲说到这里有些激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说，“你知道吗？我问过以后，他居然，居然毫不迟疑地给了我一个字的回答：想！声音还明显地颤抖。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我不敢说话了，就想哭，想痛快淋漓地哭一场。”小菲说着说着，流泪了。

“菲菲，你好可怜！”丹青动情地从床那头爬到小菲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她，她也哭了。

小菲轻轻地扶起她，给她擦了擦眼泪，又给自己擦了擦，笑着说：“傻姑娘，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想好了，既然是这样，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不要结果，只要好好地爱一回，用心地爱一回。如果他不愿意，我永远都不会强迫他放弃他的家庭，我不愿伤害到另一个女人，更不想伤害到无辜的孩子。我已经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我很知足，也很幸福。”

丹青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无法责备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更无法责备一个为爱牺牲自己的女孩，但她的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一种深深的担忧。

“你知道你爱他什么吗？”丹青还是尝试着探究小菲心底的真实的想法，“或者说，你知道你为什么爱上他吗？”

小菲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不确定，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心里特踏实，特安宁；看不见他心里就特想他，特别的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又痒又痛的感觉。”

“那么钱磊呢？他给过你那样的感觉吗？”丹青突然问道。

小菲一愣，她没想到丹青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个人来。她想了一下，然后坚定地一字一顿地说：“没有！”

“他后来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