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_(天刀同人)江上笛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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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1 / 1)

“道长?道长?”唐笑之把他搂到怀里,跪在地上,一面用手拍着他后背,一面捉他一只手按了按脉门,惊觉他体内真气乱窜倒流,把手指突地弹开。

沈南风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抖成风中一片树叶,把头垂在唐笑之肩上,手指用力攀着他的手臂,抓得指甲都泛了白。

唐笑之肩膀脖子浇上了一阵滚烫热流,愣了愣,感到血从他脖子上、肩膀上顺着衣物往下蔓,脑中空白了片刻。

“该死。”唐笑之松了松手,脱下手甲,轻轻拍拍他的脸,问:“道长?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沈南风看他眉毛都蹙成一团,吞了一口气想要说话,又喘了喘,瘫了下去。

眼睛前面黑一阵、白一阵,忽而星光满天,忽而深不见底,就那么半昏半醒间,只能感受到身前一个温热的怀抱越来越烫,真气从后背源源递进来。暖意从后心温和地传到四肢百骸,叫他惬意地想要睡上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风勉力睁开眼睛,恍惚发现窗边的月色都淡了,初晨的阳光缱绻着空中的飞尘,像飘舞着的梦。

他眯了眯眼睛,半软在唐笑之胸膛里,慢慢伸出手去,贴了贴他的脖子,触手一片滚热,烫得他眉头都皱了皱。

他哑着喉咙咳了一声,想要抬起身子来,没成想手脚都是软的,这个发现让他有些不耐烦,然而挣扎了一下,也没直起身来。

唐笑之的手不老实地在他脸上摸了摸,用袖子沾水给他擦了擦脸,声音愉悦又欢欣,“道长,叫在下担心了一整夜啊。”

沈南风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唐公子,你自身都难保,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他原以为小七只是下毒,没料得居然是这样霸道的东西。唐笑之纵然能压得住,解得了,也得几个时辰不能动用内力,否则随着真气运转,冲击血脉,解药并着毒药,两药并冲,发作得更狠。

这般想着,他伸出绵软的手,轻搭在唐笑之腕上探了一探,只觉真气横冲,弹得他手一震,登时一凛,却见唐笑之睁着血丝密布的两眼,满脸无辜瞧着他,“道长,在下费心费力救你,你反倒不领情,真是伤透了心。”他一边说,一边寻着凉点儿的地方靠过去,和沈南风贴得更近了。

脸颊上也是火烧滚烫的,他掀了掀眼睛,把脑袋埋在沈南风的脖子里。觉得他头上的高冠有些碍事,随手扯了下来,任凭乌云似的头发散在他头上,挠得脖子都痒。

唐笑之卷了一绺黑发在手里玩了玩,仔细瞅了半天,定定看着沈南风的眼睛。

那双眼睛黑得看不到底,又似乎极清极浅。

干净、清亮,像春水似的温和。

他把手覆上那双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沈南风扑倒在坚实的地板上。

火热的唇舌从脖颈边游上来,落在耳朵、下巴上,最后浅浅叼住了喉结。

唐笑之半垂着眼,用牙齿磕碰着突起的喉结,不停用舌头舔一舔。热浪从心底烧上来,烧得他连吐出的气都滚烫,一阵阵扑在沈南风耳侧脸畔。

沈南风被笼着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受到一个热气汹汹的胸膛与自己的紧贴在一起,脖子上被浇了一层层热浪,一只不老实的手扯开自己领口,又扯松了腰带,顺着衣服缝隙往腰上摸去,带了些老茧的手心在身上游走的触觉,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道长,你好凉。”唐笑之的声音稠稠黏黏像沾了蜜糖似的,他脑袋发昏,一个劲想要往凉一些的地方靠,手底下光滑柔韧的腰段是凉的,再往上探去,胸膛上也是凉的。他的手用了几分力气,把人往地上压得更紧些。

沈南风的手扣住他脖子,用了几分力气,指甲划出一道道红痕来。

唐笑之一面舔他的脖子,一面含混不清地说:“道长,你杀我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沈南风的手颓然松开,垂到地上。在唐笑之手掌下的眼睛努力睁开,深吸几口气,想要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儿。冷静冰凉的声音在旖旎中猛地窜起,冰凌一般刺入脑海,“余毒未清,你不该放她走。”

听着沈南风干净温和、半点儿情欲也不带的声音,唐笑之就算再大的邪火也被浇下去了。他松开嘴,把头抬了抬,即便看不到自己手下藏着的眼睛,他也能猜到那双眼睛是什么样子——必定是空飘飘、虚渺渺,什么也看不见。

“我能杀她,却不想看你伤心啊。”唐笑之勉力一笑,松开覆在沈南风眼睛上的手,往那双黑亮干净的眸子里看去,只看见一片清净,莫说情欲,就连半点儿情感也没沾。他不由苦笑一声,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一般,身子都凉了几分。

他看见那位姑娘,在巴蜀的暴雨中带着沈南风慌慌张张逃,也看见那位姑娘,娇憨又狠戾的模样。只怕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道长,早就把她当做了妹妹。

在楼顶上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双月湾沽酒的老人,总是弯着腰的模样,对谁都是恭敬顺从,哪知下一刻就入了黄泉。那是他对于巴蜀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下酒棚边昏黄的灯和冷冷的风。

如若他杀了那位姑娘,不知道沈南风的心里,又会不会多出黄河岸边喧嚣的晚风来?

“走吧,道长。”他摇摇晃晃坐起,用力理了理衣襟,闭着眼喃喃说:“走吧。”

他和沈南风终于靠得这么近,可对于重伤未愈、刚刚昏了半夜的道长,对于不谙人事、更不懂什么喜怒哀乐的道长,他不忍,也无法下手。

沈南风躺在地上,散乱的头发铺散在地,像一汪幽黑的池水。

“我不知道什么是伤心”沈南风看着唐笑之,凝视半晌。室内寂静得,像化不开的轻烟软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说,“你教我吧,唐笑之。”

这简直是要命——

试问君知否

沿河的柳都长出一朵朵绿色的芽花出来,一朵朵浅嫩的杏花在枝头跳动得欢脱。

再往前走个数十里,风景又是渐渐的不同,因靠着秦川太近,连风里都带了冰冷的气味。坚硬的土,有些刺骨的风,一路走过,倒是能见四季风景。

唐青容咬了咬牙,把左臂上的绷带扯下。他们的船停在一处浅滩上,这个时节,正逢秦川高山冰雪融化,冷则冷矣,下游春江泛滥,水流平缓,倒是适合航行。

风胡乱地吹,把她头发都扯散在粗糙的旷野里。土筑泥砌的房子散落在冰冷的平原上。她自幼生在巴蜀,四季分明,碧水苍树,何曾见过这样的风景:天高地阔,四野茫茫,水草丰美,江水叠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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