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因为和甄崇光夫妇的多次合作,彼此熟稔起来,程沐给四岁的小迷妹甄楚嫣送了一只起司猫毛绒公仔,程嵩远知道后,整日嘀咕,抠到连一杯奶茶都要报账的人,居然会花520元钱买一只猫,一只假猫。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意这个礼物,还是在意520元钱,总之这场喋喋不休,持续到程沐给他也送了一个更贵的起司猫玩偶才结束。程嵩远虽然嘴上一直嫌弃是只假猫,但还是抱着那只起司猫不亦乐乎。
“过些天,我们要出国一趟,所以提前过来,祝你们演唱会顺利。”甄崇光每年都会送来花篮,因为女儿从小对程沐的迷恋,他或多或少也有了看女婿的成分,“沐沐啊,你可要有点耐心,等嫣儿长大,上次你那绯闻,她可伤心了好几天。”
“让你不要说,你还说!”甄楚嫣低眉垂眼地娇嗔着,牵起程沐的手,兴奋的甩啊甩,“程沐沐,你好久没有教我弹琴了。”
这小子的异性缘也太好了吧!程嵩远心中默念:弹琴不会请老师吗?哥哥给你出钱。
“甄哥,小嫣儿18的时候,我都30了,她该喊我叔叔了。”从前只当是孩童戏言,没想到甄楚嫣坚持了那么多年,程沐旁敲侧击地拒绝了许多回,他真心对这个妹妹好,亲如一家,却不是男女之情。
“胡说,程沐沐是最好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甄楚嫣侧身靠着他,感受暖暖的气息。
自从五年前,母亲出轨,家逢变故,她就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了,那段时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任谁敲门都不开,一筹莫展的甄崇光已然无计可施,直到程沐出现,甄楚嫣开门紧紧抱住他,不住地喊:“程沐沐,不要离开我,不要像妈妈那样离开我。”
程沐为她做了最喜欢的菜,给她讲安徒生童话,甄崇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感慨着能让小嫣儿安心吃饭睡觉的就只有程沐了。
甄楚嫣推着程沐去了琴室讲悄悄话,语笑嫣然地叙说这些天的少女心事。
甄崇光赶着拍戏,连咖啡都没喝完就急着要走:“小远啊,一路上看到你们的演唱会宣传海报全方位覆盖机场、地铁、大厦、广场还有公交站台,甄哥也为你们感到骄傲。”
程嵩远将他送至地下车库,恍然间发现这些年甄崇光变得成熟了稳重了,渐渐褪去了锦绣年华时的朝气蓬勃,他语重心长道:“程沐是个好孩子,你别老欺负他了,这媒体就会瞎写,整日报道你们不和,这么多年来,我也看在眼里,你们俩默契的很呢。”
前天酗酒,今天闹解散,哪门子的好孩子,偏偏所有人都觉得他性格好,程嵩远笼罩在一片阴霾中,心拔凉拔凉的:“甄哥,你得帮理不帮亲,程沐这小子,天天搞得鸡飞狗跳的,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送走了甄崇光,程嵩远去办一件重要的事,趁着程沐卿卿我我,谈情说爱之际,正好不耽误排练进度。他通过事先掌握的行程,驱车前往一家杂志社的摄影棚,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人物候以颂。
对于不值得花时间的事,程嵩远就是这样简单粗暴,他戟指怒目,颐指气使:“我要你退出娱乐圈!”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候以颂就没见过这般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偶像明星,心里头上万只草泥马狂奔。
程嵩远扯住他的手臂,冰冷的视线扫过,贵气公子面容落玉成琢:“从拍摄角度而言,当时在场嫌疑最大的三个人,你,邢楠绘,鲁嘉乐,后来我比对了你们客户端的手机型号,只有你的和照片显示的信息吻合,我原本最不怀疑你,果然是不叫的狗会咬人!”
证据确凿,候以颂索性撕开了脸皮,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掩饰,反倒憋了太久,不吐不快:“《大唐则天》的男一原本就是我,因为你,我失去了这个角色,你辞演,制片人又回来找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算什么?我只是你的替代品而已,我不服气。”
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程嵩远啐道:“厚颜无耻,一句不服气,就可以诬良为盗,暗箭伤人?你为什么不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夏虫不可语冰!候以颂满腹怒气,无处渲泄:“像你这样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根本就不明白。肖云帮你,孙影夕帮你,连与你誓不两立的程沐都帮你。那次音乐节,我分明看到你把程沐骂的狗血淋头,又对他拳打脚踢,我不明白他居然还能以德报怨。”
废话,我家沐沐不帮我,难道帮你!程沐本来就欠收拾,打了骂了也不无可能,但有候以颂形容的那样夸张吗?哪次?程嵩远反正是不记得了,他直起腰杆道:“搞笑,我教弟弟,要你管啊!要不是这次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候以颂依然很硬气,看不出半点歉意:“那你想怎么样?”
程嵩远面无表情的陈述,嗓音低沉,傲睨万物:“我要你退出娱乐圈!否则,我会向业内宣称,只要有你的活动,我都不去;只要是你的角色,我都想演。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
“你就不怕得罪胡姐!”候以颂嘴里的人正是创世影业执行总裁、副董事长兼金牌制片人胡芳菲,也是他背后的大金主,他的底气来源。
程嵩远及其讥诮的一字一句凌厉的像一把把刀子:“胡姐吗?如果我愿意对她一笑,你说,她是喜欢你,还是更喜欢我?还有,我想那天晚上你去燕隐居坐陪一事,胡姐还不知情吧?”
一股寒意侵袭了候以颂的五脏六腑,他顿觉喉咙干涩:“程嵩远,你不要欺人太甚!”
见到敌人心理防线开始瓦解,程嵩远唇侧撩出缕缕笑意,庸谈地开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从来不是圣母白莲花。若是我没有猜错,之前我和林纤儿一事也是你放的消息吧!”
候以颂正欲开口辩驳,程嵩远已不屑和他多费唇舌,只轻描淡写地甩下几句话便离开了:“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录音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停掉,然后消失,否则后果自负。”
第12章第十二章蓝色的绿光
第十二章蓝色的绿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吉他男孩唱着告白气球在青春里路过,阳光正盛,怦然心动。那些漫天的气球,像一根根细而尖的针,插在程沐心上一直拔不去,想多疼,就可以多疼。
为何仲夏的夜晚会是凉凉的?服下一颗安定,依然都不觉得困,程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排练了一整天,尽管疲惫不堪,灵魂还在飘泊。原本以为不相见,以为终有一天,会将爱情彻底忘记,将他忘记。去年程嵩远不是不愿意来排练嘛?今年却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无端让他乱了心。
整夜的辗转反侧,程沐的思绪滴滴答答与秒针同行,迎接破晓时分,晨曦初照。
建国门外大街,轻舒漫卷的云朵翩翩起舞,路边一阵嘈杂,在一个米线摊前,30多名身穿相同制服的男子手持钢管、木棒朝学生模样的兄弟俩打过去,其中一人随即被打翻在地,瞬间血流如注。
围观的人渐多,制服男们气势汹汹地推搡着进了街道办事大院。随后120的车也来了,把两名受伤的兄弟带走了,不明真相的群众议论着散开。
程沐约了孙影夕在京城久负盛名的星级酒店喝早茶,全程目睹了窗外诡异的一幕。包厢背景是棱角凸显的中式家具搭配由原木纹理与石器构成的,餐桌上方悬挂的顶灯,色彩时时变幻,为幽暗的环境更增一笔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