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莺雀跃地介绍,好似要把节日的幸福传递给每一个人:“情人节的玫瑰花都是溶进了爱神血液的,红色是热情,蓝色是奇迹,粉色是初恋,白色是纯洁,紫色是梦幻。”
是奇迹吗?程沐挠头,举棋不定:“蓝色?噢,不,还是粉色吧。”
小黄莺吐语清脆,甜如蜜糖,令人心情愉悦:“小哥哥那么羞涩,果然选粉色。玫瑰花不同的数量各有吉意,11朵,一生一世;21朵,此生最爱你;36朵,我只属于你;50朵,无怨无悔;99朵,天长地久。”
程沐比了个六六六的手势:“嗯,36朵!”
小黄莺取出一张闪亮的牛皮纸,铺以洁白如玉的满天星点缀:“世界这么大,能遇见,不容易。我一定给你包得漂漂亮亮的。”
“你买玫瑰花送情人啊?”偶然地邂逅,是淑女才情的路雪枫。
程沐脑袋一懵,慌乱地前后甩着手臂,扯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谎:“不是的,装点生活。”
路雪枫偏过头,满脸堆笑:“沐哥哥,前段时间家里帮我安排了相亲。他是一个厅长的儿子,不帅,但是很有钱,家里有两套房子,送了我一辆名贵的跑车,和一百万的礼金。”
程沐神色一凛:“你爱他吗?”
路雪枫漠然地说:“哪有什么爱与不爱,觉得合适就结婚呗。”
有心天涯咫尺,无意咫尺也是天涯。繁荣的物质背后,隐藏着大片的精神荒漠,即便一生渴慕爱情,又有多少人真正见识或者经历过爱情。
路雪枫用一种琢磨不透的复杂语气问道:“跟你分开,仿佛弹指一挥间,沐哥哥,你现在很幸福,是吗?”
似乎他与她年华里曾经在一起的笔迹,没有意义却地久天长地真实存在着。程沐心中亏欠,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
“董秋乔?”
“小远被董爵绑架了,尉迟姐他们都被拦在门外,根本进不去。我发具体地址给你,快找人来救命啊,我可不是危言耸听,真的会出人命的,快!”
这通电话急促而惊恐,冰冷而渗骨,仿佛万千斤巨石压在了他胸口,整个人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如今距离这个电话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恐惧使他的两肘缩紧在腰间,脸色蜡黄,慌如寒蝉。
终于,程沐从监视器里看到了叶笛的车子,一颗犹如钟摆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程嵩远一进门便冲向程沐,猛得碾压而来,像只野兽一样啃咬着,吻的程沐喘不过气,他是在向叶笛示威,在宣誓他不可动摇的主权。
程沐根本没办法挣脱,霎时感觉有些难堪。
“幼稚!”叶笛敛下神色,一拳挥过去。
被打翻在地的程嵩远盛怒地瞪着叶笛,一阵阵的虚火从身子里往外窜,急躁地爬起来要和他厮杀。
程沐扑上去截住他,心怀忐忑地拉紧了他的手:“嵩远,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也是你的。你不要冲动,你伤的很重。”
程嵩远觉得头晕眼花,不是单纯的疼痛,也不是单纯的悲伤。千千万万的人,他唯独不愿意欠叶笛的情,醋意横生的程嵩远怎么想都是懊恼,怎么想都不甘心:“沐儿,你让他走,我不想见到他。”
程沐回头望向叶笛,眼中冷若冰霜:“你走哇!我就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
叶笛紧紧地握了握拳,痛心疾首:“你就任由他这样糟蹋吗!”
从郁闷到怨忿,程嵩远早就咽不下这口气:“关你什么事!我家沐沐就是喜欢我。”
叶笛正要说话,程沐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刺激程嵩远。
或许爱情,只是一场谁先爱了,谁就输了的赌局。当一个人付出真心的时候,就是伤害的开始。明明有大把可以报复的方式,为什么程沐要选那么极端的一种?宁可葬送自己的前途,也不惜去摧毁他。
每年无数彷徨的少年削尖了脑袋往声色犬马的娱乐圈里钻,巨大的名利诱惑,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得住的。他们高度重合的路线注定了他们的竞争关系。程嵩远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事实胜于雄辩,无论是karroy的代言,还是最佳男歌手的奖项,都被暗箱操作了。
程嵩远把自己反锁进房间里,程沐不停地拍着门,担心地喊着:“你开门啊,这是我的家、我的房间,你这是鸠占鹊巢,你再不出来,是要我住酒店吗!情人节的房间很贵的。”
门被打开那一瞬,程嵩远快速将程沐翻过身,压到了镜前,两片火热的唇疯狂地印上来,大掌捞起他的身子,猛然将他撕裂。突如其来的袭击,程沐震惊地瞪大眼睛,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样,疼痛神经迅速传达到大脑,眼眶随之红了起来。
程沐意识到自己的好脾气到了极限,他强忍着疼痛和屈辱:“嵩远,你受伤了,不要再折腾了。”
程嵩远将他抱上大床,吻上他温热的嘴巴,双手不断地摸索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燃烧他体内积聚的悲愤。为什么偏偏这次救他的人是叶笛,程嵩远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心头越发扭曲,气自己没本事,怎么也过不了这一关,他按了按太阳穴:“你还会跟叶笛见面的,是不是?”
程沐顿时胸口被怒火填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忍无可忍地回敬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跟他发生什么,我一定不会告诉你的。”
程嵩远耳朵里嗡地一声,阴阳怪气地贫嘴:“他有权有势,真是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