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失去了记忆,大概你也同样记不起我是谁,”需要问的问题有很多,K便不打算为它们设定优先级,“那么我就开始问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需要一个原因,或者任何一个用以回忆的切入口。这将会和他曾经做过的事,以及他本人的身份挂钩。
“也?”听了他的用词,对方皱起眉,“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姑且先容我问一句:你所能记起的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K眨了眨眼。
他记起空气里翻腾起的尘烟,碎裂在地面上的水泥块,以及......
他开口,吐出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词。
“......爆炸。”
“最后能记得的是那场爆炸吗,”坐在对面的少年沉吟了片刻,“这一点我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我们被卷入了同一场爆炸,并因此失去了记忆,”K就对话间收集到的信息做了总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么?”
与他面容相仿的少年适应性极好地牵起嘴角。
展览的会场里被放置了□□,这是工藤新一也没有预料到的状况。他只是因为听说怪盗发出了预告函才来到这个展会,却没想到在预告的时间到来之前,危机就已抢先一步降临在了聚光灯下。
“你们先去避难,我之后会跟上的。”向身边的人扔下这句话后,就像是试图为当前的意外负责一般,工藤奔跑着去往□□被发现的地方。没有时间等拆弹人员赶过来了,如果想要最大限度地规避掉这场危机,就只有趁现在。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幸运值。
爆炸没能被阻止。工藤新一最后所能做的,不过是让自己尽可能完好地活下来。就算最终“只是活下来”了而已,那也足够了。
所幸,他的幸运值被分配在了正确的地方。虽然没能在安全的地方躲开那场爆炸,当救援队发现他时,除了头部受到过撞击,他几乎毫发无伤。四肢完好,内脏也没有因震撼而受到损伤。只是......
他不是唯一被发现的遭难者。
经过全面而彻底的搜索,救援队从展会的塌下的顶棚和墙壁间救出的人,不止一个。其中一人是当今活跃于头条新闻的高中生侦探,而另一人是......
被发现时,那个人穿着和工藤新一完全一样的蓝色制服,从布料的颜色、质地,以及衣服的大小型号,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直白一些讲,那几乎就是工藤新一本人。
人们这才想起这场展览举行的最初目的。考虑到还未对目标出手的怪盗有很大可能性混在人群中,几乎是在爆炸发生的同时,警方就对业已疏散出来的人们进行了严谨而又细致的排查。没有从中发现可疑人员。
可以藏身的展厅已经成为了废墟,那么他有可能会在的地方是......
这时,从救援队那里传来了消息。
怪盗会易容成其他人的模样混入会场,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而在这时救援队从废墟里救出了两个容貌相仿的遭难者,这就几乎已经定下结论了。然而......
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像是有经过易容。
K打断对面少年的叙述。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同时从废墟里被发现的,而我们中的其中一人,”他看向对面的人清晰而理性的眉眼,“就是那个工藤新一。”
“可他们没有办法判断谁才是,”对面的少年耸了下肩,“加上我们都失去了记忆,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对。K沉下视线,有什么不对。
“你刚才有说过,你是在我之前‘来到’这里的,”他提出质疑,观察着对方的反应,“那在我来到这里之前,还发生过什么?”
“他们有试图对你进行询问,”对面的少年好心情地笑了,不像是在说谎,“不过你的意识似乎相当混乱,就没继续进行下去。”
K对此毫无印象。
“可是,”他再度开口,“如果想要让我们想起些什么,与其这样面对面坐着,远比不上回到原本的生活中,通过日常来刺激回忆来得效率高。”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因为在我们当中,”掌握了主场权一般,先来到这里的那个少年摊开双手,“有一个人,身份不明。”
一人是人尽皆知的高中生名侦探,另一人则是混迹法外身份不明的怪盗。
我是谁?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