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齐齐安静下来。
“忘掉你看见的,出去。”
沈浪安静的看了王怜花一会儿,上前为他掖好被角,吻了吻他的发顶,转身出去了。
沈浪等了王怜花三天,没有再等到他与自己说任何话。
第三日下午,磬书带来了下月十五秦州听风楼宝鉴盛筵的消息,和江湖上盛传的,沈浪是这一切的主谋的消息。
沈浪失笑扶额,“他是布了多久的局。罢了,”他看了眼窗棂的位置,那后面似乎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他道,“他想我去,我便去就是了。”
那日隐蝠反嗜爆发,王怜受的伤其实并不重。
纵他带了外人进来,也阴差阳错找回了隐蝠不是么?澹台净也并没怎么怪他,象征性的罚了他一顿便随他去了。
只是没人会想到,王怜花助沈浪渡过疏颜入体的最后一劫后,会去后山。
王怜花叮嘱沈浪,后山有一群老不死的,你不要去招惹他们。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他自己。
这天下没有谁是第一,山外总归还有山。
王怜花解决不了的问题,别人未必不能解。
王怜花确实会养疏颜,但是疏颜不是由他最初培育出来的。
种下疏颜的人可以控制蛊虫,催发疏颜的人也可以。不可逆转。
王怜花可以控制沈浪体内的蛊虫,筝画也可以。
沈浪身上的蛊虫,是从自己身上分化出来的,王怜花跟自己说,我不允许自己有弱点捏在任何人手中,所以必须切断筝画和沈浪的联系。
他去了后山,出来的时候带了一身的毒。
他切断了筝画和沈浪的联系,将身上的毒清了七七八八,便去找了澹台净,把自己关在了冰室里。
他给自己下了药,沉睡之前,澹台净问他,“你怎么蠢成这样。为了一个臭男人值得么。”
“不值得啊,”王怜花委委屈屈道。
“在外面呆了这么些年,我都快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是我自己高估了自己。”他苦笑,“早知道整成这样我才不多事,把那混蛋宰了也比现在这样强。”
他摸了摸自己开始变老的脸,“太难看了。”
是夜,澹台净匆匆赶到王怜花房里,抬手就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他拿一双白玉一样的手去扯王怜花的衣服。
“澹台爷爷你干嘛!”
王怜花惊呼。
“闭嘴。”澹台净横他一眼,探头去看王怜花胸口。“师父为了留下你可真够狠的。”
王怜花扭头不看他。
却见澹台净揉了揉他的发顶,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堪称慈祥的笑容来。
他这么笑着,点了王怜花的睡穴。
王怜花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场梦。
他梦见小时候的事。
是双亲决裂的时候,王怜花还是个小孩子,还不是能记很多事的年纪。
可他却清楚的记得,母亲当着父亲的面,将天云五花绵射向他。
他那时候其实并没有觉得有多害怕,他不认为母亲会害自己。
醒过来的时候,是兰姨守在自己身边。
而母亲在另一边床上沉睡,似乎伤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