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说是求名字其实要比代写书信要难得多,因为同音的字真的太多了或许发音相同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字,看似简单的三个字却要比一封书信还要浪费时间,更何况求字的人或许根本不认得那三个字只知道读音。
“写便好,我认得。“仿佛是感觉到了屠阮的迟疑,天策低低的道。
“好,若是对了你应一声。“屠阮抬笔占了墨汁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下了三个字,依照他的推测,如果是姓氏的话这个郎必是儿郎的郎不假,后面的字就不那么好推测了,那么——
郎浚莲。
天策指着后两个字,“不对。“
郎军莲。
天策摇头。
郎均莲。
天策还是摇头。
郎君莲。
这次,天策指了指最后一个字。
………………
郎君涟。
沉默的否定。
郎君连。
依旧是沉默的否定。
郎君怜。
这次天策没有摇头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墨迹还未干的名字上,眼神柔和了许多仿佛那三个字是让人值得怀念的存在,看着那三个字一向表情冰冷的天策竟然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脸,仿佛那不是一张写了三个字的纸片而是他最珍惜的宝物。
待墨迹干了的时候天策看着那三个字,他笨拙的用食指在桌上认真的一笔一画的照着那三个字写着,那样子就像是个刚刚学会写字的孩童踌躇满志又充满好奇,屠阮听主帅说过这个天策是不认字的但是他单单认识那三个字,而又让他看见了天策那么用心的描摹着每一个字的模样——
“想学的话我还可以教你其他的字。“屠阮将墨迹干了的纸递给天策道,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也或许是想要那如孩童一般的笑靥多在那人的脸上停留片刻,出于私心他想借此多了解这个满身是迷的人。
意外的,天策接过那张写着“郎君怜“三个字的宣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贴近胸口的衣物中,又怕不保险似的还在胸口的位置按了按才道,”认识这三个字就够了,谢谢。“
天策起身向屠阮致意的点点头便离开了了屠阮的营帐,而那曾经紧追着屠阮的目光也不在了,无名的失落轻叩着心扉,而对于这个人的迷同时又多了两个,那个名字是谁的,而他又为什么要求这个名字。“
太多,太多。
只是,他没能有机会问得出。
☆、章五夜袭
“他怎么睡在这?”屠阮皱着眉看着窝在粮草车上蜷成团儿的人脸色并不怎么好看,除了夜间看守粮草和巡夜的士兵其他人不能随便打瞌睡当然伤兵除外,但这小子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行军队伍这一路不要说伤兵就连划破皮的都没有。
不明所以的士兵上前见到一个蜷在草堆里睡觉的人,是之前冲撞了他们行军队伍的那小子,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没人知道?”苍云再次质问的同时扫了眼还在睡的人,这么乱他竟然还没有醒的意思晚上都干什么了?联想到这家伙每次出现都是傍晚他心理多多少少有了些眉目只不过他还是不能确定罢了。
但是没人熟悉这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的人,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回屠参将,这人是守夜的,供夜间巡逻士兵休息的车马上没他的地方,所以……”接话的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是想隐藏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似的。
“所以就让他睡拉干草的马车?”
“这……”
“这先不谈,已经入冬了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穿着单衣?御寒衣物短缺很严重吗?!辎重给事呢,人呢!?”屠阮看着那个蜷缩的身体不觉有些生气,这人从能自己活动开始就是傍晚出现应该是一直在守夜,这么冷的天竟然还睡在外面连御寒衣物都没他甚至以为这人是快冻死了。
估计守夜也是那帮不想守夜的人想出来的法子,这人平时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应该是很难驾驭的主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去乖乖的守夜,一时间竟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刚见的时候他凶悍的像头孤狼,相处一段时间他觉得这人倒是像听话的狗儿。
“回参将,我是辎重给事甄牧,不知参将找小人来所为何事。”
“甄牧是吧,我且问你,军需御寒衣物可是一直短缺?”
“这……屠参将何出此问?军中将士御寒衣服小人从来不敢马虎,入冬御寒衣服是人手一件,还有备用绝不会短缺。”甄牧是个聪明人,屠阮这么问的时候他就知道定他手底下的人捅篓子了。
“这人入冬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在穿单衣?”
“这…………”甄牧迟疑了一下,“小人确实有嘱托下属给这位将士送御寒的衣物,负责送来的应该是张检竟然出现这等事情,小人这就着手调查此事!!”这回甄牧是真的没法搪塞过去了只得拉出个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