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尘想了想,这个可能大约不会发生,那么他又怎么知道结果会如何?
如果真的那样他会接受方铎么?
没有答案,连设想都不可能。
没有回答,方铎也没有失望,他只是想知道,不过还有时间,他可以让叶轻尘意识到自己对于他的重要性。
“唔嗯……”
叶轻尘忽然一声轻呼,方铎忙转头去看叶轻尘,“轻尘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刚才泡了冷水……”他的话忽然消失,愕然的看着叶轻尘忽然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腹部,掌下的肚皮柔软温暖,内里有什么东西在一动一动的,透过手掌传来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
“这……”方铎有些僵硬,叶轻尘笑了笑,“是孩子,你看,它很活泼呢。”
方铎放软了身体,仔细感受那暖暖的悸动,“它出生的时候,会不会很痛?”
叶轻尘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生叶曦的时候,当然痛,痛得他第一次失了风度和温润的气质,满床打滚,却只能自己承受,可叶曦很可爱,“痛啊,可是痛过后能得到一个软软的血脉相连的小东西,很好。”
方铎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没关系。”叶轻尘笑着打断他,知道他是在自责,“如今我心甘情愿。”
自从叶轻尘发现方铎如果会死,自己就觉得痛苦以后,两个月时间让他想明白了,他并不是恨方铎囚禁他折辱他,他只是恨自己罢了。
恨自己当初不懂对方铎的感情,却又在那样明显的了解方铎的意图后只想着慌乱逃开,更甚至以太子贤宁的借口来让方铎受委屈。
他到底修为太浅,不通情深缘浅,而今他却想明白了。
他纠结的痛恨的不过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脱离自己的掌控内心所产生的逃避情绪罢了。
但是如今想来,这一切他也并非是真的恨或者怨,反而只是不适应罢了,可方铎迟早要长大,立在他该立的位置。
方铎和叶轻尘两人搜寻了几天出谷的办法,忽然发现一条极为狭窄的山脉缝隙,只是这缝隙很窄,不过依着两人如今的身手,倒也过得去。
用了三天时间两人计划好了过缝隙的多种方法,倒也安然出了山谷。
山谷外是一处荒村,日暮西斜,二人也只能在这荒村中休息一夜。
清扫干净一间屋舍,两人合衣上床,因为之前已经习惯了依偎在一起休息,如今一时也就习惯了,并没有觉得如何。
第二日两人匆匆往帝城而行,难得路过一个茶摊,滩主年纪大了,为过往行人提供一个落脚之处,方铎和叶轻尘正要坐下,旁边茶桌坐着的一个戴面具的人忽然开口了,“两位如此风尘仆仆,想来是累了,不如过来一起休息一番?”
方铎和叶轻尘对视一眼,叶轻尘道,“我们歇息片刻,便不妨碍阁下了。”
那人却摇摇头,目光困在叶轻尘微凸的小腹上,轻轻一笑,“不妨碍,在下专程在此地等候二位已经许久了。”
叶轻尘闻言脸色一变,旁边方铎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那人见方铎如此笑了笑道,“熟人相见,你难道不想开口介绍一下么?”
方铎终于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随后看着叶轻尘,“轻尘,我曾和别人有过约,所以这五年也就放你自由,而今我只问你,我命不久矣,你要是不要?”
叶轻尘淡淡道,“要该如何?不要又如何?”
方铎握紧叶轻尘的手,“当日落下山谷是我故意的,你要,自然我心欢喜,若不要,那我别无所求,自然一人了此不久残生。”
说着他抓紧了叶轻尘的手,叶轻尘见他如此样子,歪了头看那面具人,“他是何人?你识得?”
方铎手一紧,低声道,“识得,你回答我,我便告诉你他是谁!”
面具人一笑,“方铎啊方铎,你何必如此?不妨直接让他看看我是谁?”说着已经摘下了面具。
叶轻尘看着那人摘了面具漏出的容颜微微一愣,喃喃道,“贤宁?”
那人把玩着手中面具,“轻尘,好久不见,如今可喜?”
叶轻尘聪慧过人,只是没想过此种情况,然而刚才方铎和贤宁的话他过了一遍便清楚明了,贤宁的死亡是一种骗局。
“为何?贤宁你为何要炸死?”
贤宁呵呵一笑,“为何?自然是不愿为君,又不愿将君位传给平王叔那个世子,便干脆看上了与那个世子同出一脉的方铎了,毕竟都是我表弟,不过方铎被你栽培的甚好。”
“所以……你就故意让他……”叶轻尘想到当初的一切,极不理解,“那你为何还要他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