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让锦户出去？连他也不能听吗？”生田皱眉，他以为锦户和上田两个人之间，是从来没有秘密的。

“不是，虽然不管他什么事，但是，他已经知道了。”上田耸肩摆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我们继续吧。”

生田看见他从挂在椅背上的背包里面拿出一支笔，还有一张发黄的相片，上面有自己，有山下，还有长谷川和风间，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从四个人身后路过。

生田疑惑地看着上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就是渡边优，这是你们唯一一张合照，我还不容易从摄影协会的几大本相册里面找到的。”上田夸张地描述，虽然生田知道这种体力活绝对是锦户包办的。

“所谓的笔仙，只不过是一个寄生灵而已。”上田把笔竖着放在照片上，笔尖停留在渡边的脸上。

昏暗的灯光下，生田看见一个虚幻的影子，一个女生，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女生。

“初次见面，我是渡边优，斗真。”女生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面想起，“我是那个，为了你而死的，渡边优。”

渡边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即使变成了寄生灵也是，半透明的身体更添了一份飘渺。

生田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却又想起对方只是个灵体，根本碰不到。

“看，斗真，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渡边的声音幽幽地在四周飘散，没有声源，“你一定是不记得我了吧？那个被山下撞倒，然后被你拉起来的女生。”

生田没有说话，他的确是不记得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做的吗？

“斗真是好人，大好人，这种事在你的思想中，就像是吃饭刷牙洗脸一样平常吧？但是啊，斗真，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你不能一直都这么的善良的。”

“我的家庭很复杂，我的母亲是第三者，我在家是被无视的那种人，当然在学校也是，寂寞惯了的我，只要是有人伸出手来，我就会抓上去，死死地抓住，我是想抓住浮木的遇难者——而你，成了我的浮木。”

“我每天关注着你，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包括你和山下的，你一直遗忘的那个晚上，其实，山下并不在你的身边。”

“你和山下他们玩了笔仙以后，约了山下在海边见面——但是山下没有来，我就在一边看着你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一直到天色泛白。”

“你知道我那时是这么想的吗？我想，要是我是山下，看见那时的你——我会想自杀，就算是伤害自己，也不能让你这么痛苦。”

“所以我就向你走过去了。我还记得你停到声音以为是山下的时候，那转身一瞬间的眼神，狂喜欣慰还有如释重负。”

“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爱着山下，我以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清楚了，于是，我更加爱你了。”

“但是，斗真已经忘了吧？嗯嗯，已经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因为，这个是我的要求嘛，我这辈子，最为任性的要求——即使会让你受到莫大的痛苦。”

“看见我不是山下的那一刹那，斗真很痛苦，于是我说——斗真，忘了山下好不好？我会比他更适合你。”

“你拒绝我了呢，斗真果然是温柔的，温柔到残忍的境界，你可以对着刚认识的我说，对不起，我不爱你，还是带着那种魅惑人心的笑。”

“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溺水吗？不是意外哦～是我、故、意、的。”

“既然山下不懂得珍惜，为什么不选择懂得珍惜的我呢？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呢？还拒绝得这么温柔——我不能接受。”

“是我先跳海的，我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得到一个爱你的机会，但是，斗真啊，你真的很温柔，温柔到连欺骗我都不会，我还记得你在救我的时候对我说的，即使是没有认识山下，你也不会爱上我，因为你要等着，等着遇上一个叫山下智久的人。”

“果然是我认识的斗真，就算是要死了，还是念念不枉你的山下——希望他幸福，写完他快乐——就是没有说出一句希望自己活下来。”

“本来要死的认识你，不是我。”

“但是，我愿意把我的命给你。”

“我想看看，我如此珍惜的生田，山下懂不懂珍惜。”

“于是，那个医生帮我们换了命，我本就阳寿未尽，所以至今还不能轮回转世，而斗真你——现在，是个活死人，嗯，就是这样。”

生田觉得自己是看了一部科幻灵异剧，剧中的主角是自己，还有这个根本不认识，却爱了他这么久，爱得他这么深的女孩子。

“龙也，上田龙也，其实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为什么还要我自己来说呢？”渡边转向上田，一脸的疑惑。

上田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因为，你想见他，所以，我让你们见面。”

渡边轻轻地笑了起来：“龙也，也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呢，我不会像担心斗真一样担心你，因为，龙也是一个懂得如何残忍的人，而且——”她看向门边，“那个人，把你保护的很好。”

上田笑了起来，孩子气的笑脸：“嗯，我相信他。”

“对了，你和那个医生有什么样的交易吗？我记得，移命可不是随随便便地就可以达成的，还有，这里的几个女生是你杀的？”

“不是！”渡边瞪了上田一眼，“要移命的话，首先就要洗去相关人的所有的记忆，斗真的，没有赴约的山下的，被人知道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医生没有洗掉斗真母亲的记忆，甚至把所有饿真相都告诉了她，我当时就很不赞成，但是他说这是为了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