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辩解,他却难熬了,那些难过终于还是爬上了了脸,“你是不是,是不是有苦衷?”
他还要问他有没有苦衷,抱着最后一丝几乎破灭完全,却还想要拼命留住的希望。
因为他不明白,这个人曾经说爱他,明明说得那么真,他想起都应该是认真的,又为什么呢?
顾夏阳滞了一瞬间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里,他的感知到了荒凉,他想起从前,他懵懂不知他,却义无反顾地要要信,然后他也,义无反顾地去伤害。
到了现在,此时此刻,罪恶伤害完完全全裸露在眼前了,他却又问他,你是不是有苦衷?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
所以他还是要义无反顾地伤害了。
“你是要表现得心地有多好?苦衷?对啊,我有苦衷啊,你也知道了,我是回来报仇的,这算不算苦衷?然后你要原谅我?”
他吸了一口气,有些透明已经要自己开始累积,他已经再难忍了,“那我呢?”
“什么?”
“我算什么?”
顾夏阳低头看了看脚下,不见表情,又抬起来,是笑,“算什么?你自己觉得呢?让我想想,利用工具,发泄对象?”
“……”
“还是如果你觉得我用词不太唯美?那很抱歉。”
……
他看见他骤紧的双手,看见他身体的抖动,看见他低了头,然后不一会儿地上忽然掉落不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却又好像砸穿别的什么。
空气沉默了那么一会儿。
“所以那些,你说你爱我,你说想让我陪着你,全部都是假的,你告诉我,是不是全部都是假的?”
顾夏阳一直都看着他,他已经移不开眼,不能移开,已经再不能错过一秒,他不想。
怎么能错过,以后,这是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生命里的人。
“不然呢,你也能看见了,刚才那些也尽收眼底。”笑起来,“怎么还要问?以为我真的取向有问题,会去喜欢一个男的?”
“……”
他用最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出这些无情伤人的话,但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破碎得所剩无几,是颠沛流离。
他想起海棠树,那棵腐朽的木。
眼前的人仰起了头,咬了咬嘴唇,其实早就咬破,他似乎想收回那些四处流落的液体,可惜它们已经脱离控制,它们和脸上那些血色凝结在一起成了淡红色。
顾夏阳看见那些液体,也许滚烫,又会立刻凉,他要让它们凉,“你不要哭,你这样,显得更蠢。”
“……”
“你是觉得自己不够惨?还是想让我看看你有多惨,可怜可怜你?所以还不走?”顾夏阳转过身,把女人搂进自己的怀里,开始那些刺痛眼睛的温存,“还是说,你想在这里,看着我们做?”
……
“顾夏阳?!”陈星觉得害怕,他这样,要当着他的面,是要折磨透两个人的心灵,不计后果了?
顾夏阳顾自吻着怀里的女人,再不理会其他,女人已经开始有些犹豫,她觉得有些发毛,这两个男人都挺可怕的,即使这个吻味道不错也无法让她不顾及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没有语气,没有情绪,像会说话的木偶,“对啊,我也好奇,你和女人,怎么做的?”
钝痛,顾夏阳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心,他找不到他的心了,所以他只是痛,却不知道痛在哪里。
女人猛地推开他,她受不了这几个人了,像几个神经病,她离开的时候,也骂了一句神经病。
然后开始沉默,没有了声音,谁都不说话,转动的时间里,不能转动的人,不能转动的心。
过了一会儿。
唐中岳的喉咙里泄出一些气体,像释然,又哀凉,“她走了,我坏事了。”
顾夏阳转过身,他开始面对他,从头到尾都从容自若,“无所谓,多的是人想着让我上,不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