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巫白转了个方向,对杨氏说。
“这么多年来,家里的地我种的,果树是我打理的,偶尔上山打猎改善伙食,经常上镇子上工,赚下来的钱我一分未曾私藏,全部上交给阿姆你。我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你们总是对我有意见,我赚下来的钱虽然没能比上超生的罚款,但是不足以求你在我成亲当日给江哥儿一身嫁衣吗?我们丢脸到你们不愿宴请村里任何一个人吗?”
一场婚礼比不上乌元一个生日,乌白婚前特意上山猎到的野鸡野兔被卖给他人。
乌白和江哥儿的婚礼两个穿着平常的粗衣拜堂,只有家人冷冷清清吃的平常饭,最后只是门外放了鞭炮告知村里人他们成亲了。
巫白心里鄙视着乌白的实诚,换作他早就不理他们了,早分家他靠自己过的更好。
“乌白……”杨氏受惊的说,巫白带给杨氏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你现在想怎么样?”
“分家,断关系。”巫白简洁明了。
闷雷当头打下,杨氏,乌元,吴忠难以置信瞪大眼望着巫白,断绝关系?这……这……
这这分家归分家,村里可没断绝关系的先例呀。
“不,不行,你不能走。”乌元反应激烈,断绝关系,巫白便不可能再上门干活,他就要亲自下地了,他是不可能答应的,抓着父姆这跟稻草在唱感情戏。“阿姆阿爹你们幸幸苦苦养大的人现在都不肯认你们了。”
“逆子,你怎么敢!”一旁沉默甚久的吴忠指着巫白大骂。“养条狗还会看家,而你连狗都不如。”
“啧,我要是连狗都不如,那阿爹你便什么也算不上了。”巫白不屑地哼了声,斜眼看着名义上的阿爹。“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今日的事便当作是你给予我的示范吧!阿爹,爷爷在家还好吧!。”
巫白讽刺着眼前的男人,简直畜生不如,自己的老爹打拼一辈子的积蓄全部奉献给他,晚年却不得安顿。
吴忠瞬间息了气,柴房病重的老爹苟残延喘的样子浮现脑袋,不孝在村子里是大忌容易败坏名气。
杨氏同样顿悟到巫白的话,安静不敢出声,他们对外宣称乌广身体不好不宜外出不宜探望可真相如何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他们都怕巫白说话不忌将事实都抖出去。
可惜,沉浸在不是巫白干活就轮到他干活的愤怒中的乌元没有觉悟,杨氏吴忠来不及阻止他破口大骂。“乌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江哥儿带坏你了,他不是个好人城府深,狐狸精似的勾搭汉子蛊惑他们。”
乌元的话彻底激怒巫白,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大男人,简直是浪费空气,残害社会的蛀虫。他老婆在家里乖乖待着亦招人骂。
巫白可不知道他家江海神不知鬼不觉混迹人群中看着热闹呢!
“呵!”巫白阴阳怪气的说道,以为他不知道乌元在想什么。“大哥,我家江哥儿好看啊!妒嫉了么?到底是谁造谣散播江哥儿衣裳不整,坏了江哥儿名声,你自己心里有数。”
乌元的哥儿周氏生了两胎,身材自然不如从前,腹部松弛,操劳家事容貌渐惨,远远不足以比上年轻艳丽的江哥儿,泛着滟滟水光的桃花眼第一眼就将乌元的心吸引住了。心起歹意的乌元悄悄跟人说江哥儿本来是山贼的压寨夫人,是乌白抢走的,救回家里衣服凌乱,昏迷不醒,肯定是遭过罪了。
乌元:“没有,我可没有。”也不知道是说自己没有妒忌,还是没有造谣了。
江海红着眼睛抹着眼角哭着,跑出人群,抱着巫白的手臂,低声地控诉。“……白大哥,嗯……大哥之前趁你不在家……威胁我,想让我跟他……跟他那个……不然他就不让我在村子里好过,也不让你好过……还不准我告诉你。白大哥,我后来逃走了,可大哥时不时想要堵我。”
巫白见江海整张脸埋在他袖子里,语气是悲伤的,真哭假哭就看不见了。巫白虽然不知道调戏的真假,却配合着江海将人圈在怀里,一副愤怒又失望的神情望着乌元。“大哥,你可真不是人,自己弟媳也窥视。”
江海躲在巫白怀里,嘴角扬起,却用啜泣不止的语气委屈说着。“我村子山洪爆发,村子损失惨重,我家全没了,我只好变成流民四处流荡,大概是上天眷顾,那天我不小心摔下斜坡有幸被白大哥救走……那个时候我狼狈不已,根本顾不上打扮,衣服不慎被树枝划破,白大哥用他的衣服包着我将我背会家……”
“哇哇……”江海哭出声。“哪曾想到后来我成了狐狸精,个个说我不洁,嘤……”
见状,乌元越发心虚,他确实造谣了,也是对江哥儿有非分之想。
看了这么久的热闹,明眼人都看出谁是谁非了,这乌忠上梁不正应该有亏待自己老阿爹,而乌元这儿子却臆想自己的弟媳,真是恶心。
周围的人指着这不要脸的一家人指指点点,指责他们的不是。见江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众人心里惭愧,他们确实是听信谣言一直以来对江哥儿并不友好。
“村长,各位,如你们亲眼所见,这样的家我怎么敢继续待下去,我家江哥儿真是对不起他,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他。”巫白痛恨说着。“这家必须分,关系也必须断了。”
不等乌忠他们说话,也不等村长主持,巫白抢先说。“之前签的分家契约依旧作数,泥屋一亩荒山田地,咱们不多要。欠的钱一共十一元我今天还上,并且我再写欠条一年以内把你们替我交付的罚款还上。”
“什么?不行呀,乌白。”村长想着这孩子该不会是昏了脑袋吧。
不止村长,所有人被巫白的话震住了,明明前来公平分家,怎么还要贴钱回去了?
巫白可不管众人想法,反正这罚款的坎过不去,他们永远不得安宁,不如断得干脆。
“还有爷爷送到我家吧,下辈子我不能孝敬你们两人了,请让我替阿爹你照顾爷爷吧。”巫白又抛出一枚重弹。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恳请村长各位作证,替我了结了吧。”巫白诚恳乞求众人。
而手捏着江海的后颈,稍稍施力,颇带威胁,警告怀里的江海不要乱来。江海反射性缩缩脖子,吐了一下舌头,内心做了个鬼脸,继续埋在巫白胸前隔着衣服咬巫白的小豆豆,好无聊呀,什么时候结束呀。
“唉……事已至此,乌忠你们有什么异议吗?”村长长叹一气,问着众人之矢的三人。
乌忠杨氏乌元哪还敢出声,而且巫白提出的条件诱人,自然没有异议了。
于是,村长提笔写契,分家书断绝信罚款的欠条一式三份,细细写好,当作宣读一遍,由双方签好名按指印,村长自己签名,有几位村民自告奋勇前来签名,在场的人凑热闹前来帮忙摁指引作证,巫白乌忠村长各保存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