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群青的青年说不出话来。
金色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呢?
普通的学生,普通的学校,普通的一场雪,还有……这一切普通的与自己格格不入,这种疏离感来得太突然,莩兰乌多斯真觉得是和沙拉曼呆久了才会有这种青春期男生的婆妈毛病。
“……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沙拉曼快步走上前去,看见对方惨白的脸色后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围巾给对方围了上去。
“怎么了?先生?”沙拉曼低头,看见了白色的长裤沾满了雪,然后是一双……没有穿鞋?!
“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啊!怎么了?”莩兰乌多斯这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不穿鞋子就出来?啊……用我妈妈的教词讲…等您老了会有很多毛病的…”
“是吗。”可惜眼前的人不会老去。
“沙拉曼,快回家。”
他的眼神低下,好像冷空气都不及青年此时的心情。
“你并不安全……总之,尽快回家,包括以后!”
“……您是希望用‘匆忙到来不及穿鞋’来让我相信‘我有危险’是千真万确的吗?”
沙拉曼难得有趣一把。
“闭嘴,这不好笑。”
但遗憾的是当事人觉得幽默十分多余。
“对不起,先生,我想知道原因。”
“你并不安全,难道你忘了昨天,剧院外面,那些……”打住,眼前的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
莩兰乌多斯不想把自己归为“非人”的另类,他却希望沙拉曼和自己属于两个不同的范围。
“总之,你不安全。”
他说不清楚,这是让人尴尬的局面,他在害怕告诉沙拉曼实情,沙拉曼也许会惊恐,也许会把自己嘲笑一番……
太他妈烦人了!
莩兰乌多斯觉得这比意大利军队让战败者过轭门的感觉还要屈辱和不甘心。
沙拉曼倒是一直盯着那双踩在雪地上的脚看,如果可以,抛去尴尬和不礼貌,他真的想帮这个人捂一捂这双脚,作为男士这并不奇怪,但执行对象也是个男士就……
他转而去想桑德拉尔的话。
又是这样,言语道断,自己总是不懂这个人的意思,想要揣测他的深意,到头来却只是自讨没趣,那就不如不去深究,内心深处有一只海妖,不停地告诉自己“相信他”。
“我知道了,谢谢您。”
为什么要选择相信?
“谢谢您。”他又说了一遍,然后握住了桑德拉尔的手,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温度传递到他脚心。
“快回家吧,您一定很冷!”他不懂桑德拉尔冰冷的原因。
夜晚真的叫嚣着降临了,连带着风雪继续的席卷。
莩兰乌多斯的脚下是融化的雪,他半开着门,看着沙拉曼打开家门。
“沙拉曼,你选择了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您。”
“我没有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足够你相信我。”
“不。”
他急忙回过头,对上了一双不解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