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
埃尔希德的眼睛里有着不属于人类的火焰,他的眼睛看像手中的外套,好像魔法会出现,将它点燃。
“……就是同类。”
“那他一定不会在学生放学时出现,他和你一样讨厌阳光。”
皮皮勒斯送他走到路口,更加漆黑的天席卷着渺小的凡尔赛。
“你果然还是记不住我说的那句话啊。”
“万物青睐阳光。”
------------TBC------------
这个世界由三部分组成,无知的人,无知的事物,无知的联系。
我们在无知的无限的生命里去寻找“有知”,慢慢地变为有知的人,然后不属于这个世界,然后离开。
这不是悲哀,也并非上帝怕你用知识、用智慧蛊惑人心不再去相信他的力量。真正的悲哀是读懂了一切却没法终结,有知的自己走在无知的世界里,这是上帝的偏见,这才叫悲哀。
有一种人令人生哀,比如莩兰乌多斯。
老实说,他令人羡嫉,也令人感叹可怜。
活着面对死者,死后面对生者,得到不想得到的东西却是他人渴求的,得不到的却是他人为之变色的可怖。
莩兰乌多斯站在钟楼的角落里,这个位置对想要观察学校的人来说有些远了,但却适合他,不同年级的学生就着不同时段的下课铃狂奔出校门,有的扑向雪地里,还有的像是恋人一样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可是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无用,而且让人心生嫉妒。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另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
他想起萧伯纳的话,眼里冷了下去,却又觉得这话并不是在说自己,因为自己得到的并非所愿。
红色在白色的世界里异常耀眼。
沙拉曼,他想要看到的是沙拉曼。
那个每次出校门都神色慌张的男生,特意避过人流,等到几乎没了人再走出去
——他不知道这样才是危险么?
有一个人站在阴影里,他是来保护一个人的,还有一个人站在灰暗的苍天下,他是来干什么的?游走在黑暗里,做着为黑暗卖命的事情,但他太嫩了,他不属于黑暗,只是想用他当披风,像游侠一样效忠,像骑士一样卖命。
皮皮勒斯靠在大雪压枝的树下,手中拿着色彩斑斓的玩具、人偶,假装一个贩卖的小丑。
他的俏皮帽子上悬挂着四个红色的水晶,它们为他提供保护,封锁它的气味,保证自己不被莩兰乌多斯察觉。
沙拉曼走在雪地上,他今天其实很开心,历史老师还对他的剧本赞不绝口,现在学到二战,总会拿出几段剧本加以对比。
可是反过来想,这些和战争内容相关的东西其实并不来源于自己,告诉他的,把这些细碎的东西穿成线的,不是自己。
那个人,年轻又感觉苍老。
他希望见到那个人,上帝啊,就算告诉我其实一直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也好啊。
不得不说上帝眷顾他,其实他想见到的人……其实……该说是正在看他,确切而言,这叫做偷窥。
他还按着自己的步子走着,
皮皮勒斯按着自己的例行监视着,
莩兰乌多斯按着自己的位置站在那里。
他们都是曲线,默默期望着不要有交集,就像是相碰而起反应的火线迸出火花。
首先,有两条线相交,是沙拉曼和莩兰乌多斯。
之后,又有两条线相交。
“呜啊——!”
莩兰乌多斯啪地坐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