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霜儿没遇到,倒意外地遇上那位侧妃了。
没有了金银首饰,一身普通姑娘的打扮,但她气质出众,江逾白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挽着旁边戴着面具的男人的胳膊,江逾白起先以为是霜儿,但一看清楚身形就确定并不是。
跟着他们走到街市的尽头,只见那男子摘下面具,在无人的角落俯身亲吻着郭家的小姐。
江逾白皱着眉,认出那是除夕夜在宴会上见过的戍边将士。
江逾白咳了一声,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角落里的二人惊慌地分开,隔了一步的距离一齐看过来。
发现是他后,那位侧妃脸色一变,往前一步护住身后的男子。而那男子似乎并没有认出来他。
“你先走。”郭溶月低声说完,那人忙警惕地后退着离开了。
江逾白也没有为难那人的意思,等这里只剩下两人了才蹙眉问道:“殿下待你那么好,为什么背叛他?”
“怎么,发生什么了吗?”郭溶月整了整衣衫,颇为从容。
江逾白一顿:“看来娘娘是不想认了。”
“江大人,本宫看这上元节热闹,独自来这街市上走走,恰好遇到了大人而已。怎么还未向我行礼,大人就说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郭溶月也摆出一副生气的神色,不悦地看着他。
“本朝上元节没有男子陪同,女子不能一人来这街市上。敢问娘娘,是如何‘独自’走走?”江逾白不耐地冷声问。
郭溶月忙争辩道:“本宫方才与丫鬟们走散了!”
“那臣送娘娘回太子府,看看那些丫鬟们到底有没有同您一起出门吧。”江逾白微微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等到了家丫鬟们都在家,并且并没有在为和她走散而着急,那被江逾白这么一通闹,就算江逾白不说他在外面与男人私会,身为太子侧妃独自一人去街市上这事明日所有人都会知道……这成何体统。
郭溶月心中着急,压低了声音脱口道:“江大人到底想如何?”
“为何要背叛太子?”江逾白恼怒地一把隔着衣服狠狠抓住她手腕,目光冷冽。
郭溶月怔了怔,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先是弯了嘴角,接着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江大人若是为名,可以把我交予大理寺,可以直接将我送去太子府让殿下处置我。若是为利,可以以此为威胁从我这里得到好处,或是直接开口要钱,反正我也只能忍气吞声唯命是从。江大人之所以这么关心我为何背叛太子……”她笑着看了看江逾白。
江逾白没想到被一个女子猜中心事,如被火烧般猛地放开她手腕。
“是因为大人,对殿下有什么感情吧?你羡慕我,又不理解我为何这么做。更重要的是,你害怕殿下得知我与别人私会会伤心。”郭溶月直直看进他眼里。
想不到这位娘娘如此聪慧。江逾白过了一会儿才道:“娘娘多虑了。”
“是吗?”郭溶月看起来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走出了角落准备回府。
见江逾白还在站着,她想了想又退回来,压住嘴角的笑容,郑重朝江逾白行了个礼,道:
“这事万请江大人保密。孟郎想见太子殿下,求他帮个小忙,但殿下今日有事进宫了。所以只有我二人一路过来,没想到临到分别竟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孟郎后日便随大军离开,我以后定不会再犯。求大人饶了小女子这一回,行吗?”
江逾白怀疑地看着她,确实,戍边将士常常数年才轮得一次回朝的机会,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几年后了。
他除了霜儿并不在意别人要如何,这忙对他来说可帮可不帮,但他心里也不想为这点事置一个女子于死地。
突然,江逾白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往四周看去。
漆黑的夜色里,连鸟雀都没有一只。
他屏息听了听,又往周围看了看。
“大人?”郭溶月很疑惑。
“你走吧。没有下次了。”他摆摆手,又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跳上一截矮墙。
江逾白直觉这是个陷阱,要害霜儿。可他找遍了周围没见什么可疑的人,也只好回家了。临睡前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谁知第二日竟有御史台的同僚上书弹劾,说自己亲眼所见,昨夜江逾白竟私下与边将见面。
近臣结交边将是死罪。
江逾白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强自镇定地听着那位魏御史描述他的穿着,与那位边将的穿着,还把那条小路的方位说了出来,并送上一份口供,是江逾白家的厨娘的,里面对于昨日他的衣着的描述与魏御史描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