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一个拿着法杖的金发青年歪着头看着蹲在地上研究地上留下的模糊痕迹的中年男人,男人背着一把重剑,用手指捻着泥土,猫一样的眼睛四处看了看。
“这些泥土是新的,”中年男人终于开口,然后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直盯着前面不远处紧闭着大门的破败教堂:“太新了,应该是从附近不远处搬过来的,把浸了血的泥土挖走,用来掩饰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
“听起来不像是那个英格拉姆能干得出来的事,先不说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想不到这么多,以他的性格,更有可能杀了之后直接放着不管,连尸体都可能放在教堂外面不会处理的。”身着劲装的黑发的女人说道。
“葛兰妮听起来很了解他?”金发青年笑着说。
“教皇陛下儿子那古怪的性格可是无人不知,对他来说,这个世界里只有魔法,人性和礼节都是身外之物,我还听说他出任下一任的教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虽然说我们国家以魔法天赋的高低来决定下一任教皇,但说实话也就走个过场,更何况,就算真的要比,又有谁真的比得上那个怪物。”黑发女子葛兰妮回答说。
金发青年皱眉:“那我们怎么把他带回去呢?”
“比起这个,嘉尔,我们更要优先面对的恐怕是那个杀掉了昨天来的司教和两个法师的人物,”葛兰妮摆了摆手,看向了中年男人:“格兰特,你怎么看?”
“是杀手。”
“杀手?难道是血袭者?”嘉尔紧张的说。
格兰特轻笑:“血袭者虽然是顶尖的暗杀组织,但血袭者专杀怪物,不会对人类动手,不过能悄无声息的杀掉三个法师,甚至没有给他们求救的机会,能达到这种水平的杀手也不多……”格兰特沉思了一下:“能杀魔法师,而且会特地到教皇国地盘上来执行任务的,也就只有以【魔法师杀手】闻名的锡安会了。”
嘉尔哭丧着脸:“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葛兰妮笑着揉了揉嘉尔的脸蛋:“你以为我和格兰特是干嘛的,我和格兰特不会让那个杀手接近你的,你只要在后面安心的放魔法就好。”
“走吧。”格兰特也拍了拍嘉尔的头,沉声说。
三个人自然是格兰特打头,嘉尔在格兰特后面,葛兰妮在最后——这是为了保护嘉尔不会受到来自后方的偷袭——格兰特冲着身后两人点点头,便猛地推开了教堂的门。
砰——!
破旧的门经受不住这一击,直接倒在了地上,格兰特猛地冲进去,拔出背后的重剑,意料之外,教堂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影。
“没有人?”嘉尔疑惑地问。
“不,”格兰特盯着不远处沐浴在月光照耀下的布道台,明明四处都有灰尘,但那布道台却异常的干净,像是刻意被人擦过一样,格兰特走了过去,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他眉头一动,发现上面居然还有丝丝的温度。
“小心点,他就在附近!”
格兰特大吼着转回身,看到的场景却让他瞪圆了眼睛。
一个少年,一个黑发的少年,动作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优雅的从嘉尔的喉咙里抽出了一把竹剑,嘉尔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那个少年,鲜血溅出,嘉尔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那些鲜红色的液体喷到少年的黑衣上,就像是水滴滴入大海一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葛兰妮就倒在旁边,生死不明,但想来那个黑发的少年也不会留下活口。
格兰特悚然而惊,比起同伴被杀死的痛苦与愤怒,惊讶和恐惧在他心理更占上风,甚至扭曲了他向来沉稳的面容,他们三个人进到这个教堂还没有超过十秒,而他自己转身查看布道台也不过三秒左右,再回过头来,竟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格兰特还在愣神,而那个黑发的少年却已经眼神一变,手持竹剑沉默不语的直冲了过来,格兰特猛然反应过来,重剑横在身前,准备挡下这一刺,一般来说剑不但剑尖是锋利的,剑身也有刃部,但这把竹剑不同,虽然只是月光下粗略的瞄了一眼黑发少年的剑,但格兰特能肯定那把竹剑只有尖端是锋利的,也就是说这把剑无法用劈砍的招式,所以如果要杀人,只能用刺。
格兰特眼神一寒,只要能挡下他这一刺,黑发少年因为竹剑的缘故,无法接下一招的劈或者砍,也就意味着绝无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他会死在自己剑下。
然而就在格兰特横好了剑,而黑发的少年也几乎冲到身前时,少年的身影却忽然消失,格兰特电光火石间反应了过来,但也只来得及向上看去,只见少年的身体高高跃起,手中竹剑从天上直刺下来,就像是等待着格兰特向上看的这一动作一样,少年露出了一个微笑。
其实如果格兰特没有往上看,哪怕只是因为少年的身影忽然消失而发一下愣,他都绝不会死。
因为他一旦往上看,就露出了自己的脖子。
竹剑的剑锋直刺入格兰特的喉咙。
杀死三个人也不过只需要三剑而已。
黑发少年——吉尔跨过了格兰特的尸体,把竹剑往布道台上一扔,鲜血立刻染红了布道台上的白布,他轻巧的跳到了布道台上坐着,抬头看着天空。
月之蝶在粉红色的花上轻轻扇了扇翅膀。
除了地上多了三具尸体,这里似乎和一分钟前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你是英格拉姆的朋友吗?”
一个声音忽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