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我会好好把你保护起来的,晓妖没有能看到这个世界【梦幻】的眼睛,这样一来,它只能大概朝着你的方向斩过来,然后我们再在那把剑的轨道上做点手脚就行了。”
“什么样的手脚?”
“让那把剑砍到我。”
“——!为什么?”
“不用那么惊讶,你给我冷静点,我可不擅长拥抱混沌的情绪,就像是你们不喜欢抱着猫的时候他伸出牙咬你一样,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放手了,再说,我又不会向你们一样感到疼痛,那把剑砍到我我也不会死,只是让他帮我一个忙而已,让那把剑剥离掉我作为吉尔的侧面,然后我就把吉尔还给你,反正我的侧面很多,就当给你努力到我这里来的奖励吧。”
“剥离侧面?”
“差不多就像是摘苹果一样吧,晓妖不是这么比喻过吗?树精灵觉得根源就是卡巴拉生命之树,作为一棵树的顶端,身为第十原质的我就像是树上的苹果一样——说实话这个比喻还挺贴切——但是,啊啊啊,果然还是会痛的吧。”
“你不是感受不到疼痛吗?”
“因为这可是第一次,我拥抱着作为第十原质/吉尔/我的爱着的人啊,再怎么说,分别的时候,大概也还是会痛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的时候想起了银河帝国里的自我介绍:我/我们/盖娅
用到这里应该意思差不多……吧
第90章吟游诗人的残页(3)
你问我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这有什么关系呢,旅人们,我们站在这里,我们呼吸着这个世界劫后余生的空气,我们看着这个世界死里逃生的天空,如果你们能够像晓妖或者十之王冠一样看得到,你们就会明白我们活着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我们随时都可能死去,我们所处的世界的形态极为不稳定且脆弱无比,下一秒可能就消逝。
但我们看不到,我们的眼睛无论是这个世界的现实还是梦幻都看不到,我们只能看到我们的自己,虽然只能看见自己,但我们其实连这个唯一能看见的自己都看不清楚。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生存于现实与梦幻的夹缝中,我们无法像晓妖一样仅仅只凝视着世界的真实,我们也不是十之王冠,被这个世界的梦幻养育,也只能生存于这个世界的梦幻中,两个世界在我们眼睛里交错,所以世界在我们面前是一片混沌,对我们来说,世界是荒谬的,残酷的,没有逻辑和道理的,仿佛一切都只是创主的玩笑。
比如,上一秒还在欢笑着的情人,下一秒就可能葬身火海;一个小时前还在抚摸着你额头的父母,现在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任性邪恶的,连毁灭世界都毫不在意的魔法师被诸神宠爱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活着的普通人无论什么都求之不得;善良的人都不得不被迫害致死,而那些卑鄙者他们的邪恶和冷酷的手段却能让他们滋润的活着;我们自己不堪与忍受言语和行为上的暴力,却能毫不犹豫的加害于别人;我们自私薄情,我们自以为是,但却不能忍受独自生活。
这是人类才有的疑惑,这是处于夹缝中才有的痛楚,如果你拿这个问题去询问晓妖,它会觉得疑惑,在它看来就如同孩童询问为什么叶子是绿色的一样,如果你拿这个问题去询问十之王冠,他同样也会感到疑惑,他明白你的感受,但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受。
……你们问我英格拉姆到底是否爱着吉尔吗?
我在一路上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有不少旅人询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英格拉姆觉得自己并没有爱着吉尔,他只是想跟吉尔一直待在一起而已,他只是喜欢吉尔与他在一起时幸福的感觉,当然也有人说那是因为塔罗斯告诉了英格拉姆错误的爱情,伤害和占有并不是爱情。
为什么伤害和占有不是爱情?当你们想要伤害和占有一个人的时候,你们如何确定自己并没有爱着他?爱情为什么不能是人与人之间的操纵与被操纵、驯服与被驯服、赐予与被赐予、占有与被占有?爱情为什么不能由欲望、恐惧、恶毒、悲伤和悔恨的残渣组成?并非由美好的纯白的东西组成的爱情就不配被称为爱情吗?
如此的话倒不如先询问一下,什么是爱呢?
你们要我来回答吗?如果你们让我回答的话,我会说和英格拉姆一样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情,也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过,因为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对我们来说,这个世界是荒谬的,残酷的,没有道理和逻辑的。
当爱情诞生在我们心中的时候,爱情本身就已经被我们扭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我正文就是写完了,我在30号写完了!
剩下的都是番外!
后记
第91章韩塞尔与格雷特
“——怎么样?要我接你下来吗?还是说你自己跳下来?”
格雷特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既没有对韩塞尔所伸出的手做出任何反应,没有走向韩塞尔,但也没有退后,他这么愣愣的站着,韩塞尔也就这么固执的,对着格雷特伸出他的手。
就像是他们之间所有争执的结果一样,最后都是韩塞尔的让步,他微微放松了自己的手。
“你在害怕吗?”韩塞尔柔声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