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答应也来得及。露台等你。
金何坤低烧未退,摆好两个汽车轮胎。自己穿上外套,又给陈燕西留一件。他手捧保温杯,懒散地盯着街上人潮。路灯串起一线光,投射很远。
直到现在,金何坤也没放弃“吃肉”的想法,反而那略微下流、肮脏的念头,更加丰盛。
虽被陈燕西弄得五迷三道,金何坤到底是个成年人。拎得清“激情冲动”与“日久生情”的区别,也明白何种感情可为,何种感情不可为。
比如旅程中的艳遇,那都是荷尔蒙作祟,当不得真。
金何坤等到七点半,陈燕西准时回来了。陈老师手里提着两杯饮料,踏进露台时,正语意嘲讽地打电话。
“巴厘岛四五月的水温还行,差不多二十四到二十六度。什么,你问我不穿湿衣行吗?朋友,你咋不裸/体了?”
陈燕西还是那个陈燕西,插科打诨信手拈来,嘴炮怼人的功力仿佛成精。他说完,低头瞧见金何坤,将饮料递给他,大大咧咧坐在轮胎上。
圆月已升空,明亮得好似一轮太阳。
云层稀薄,据说国内大部分地区天气不行,状况惨淡。
那晚,两人坐于露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竟也讲了许多故事。关于潜水,关于飞行。说到一半,陈燕西生出点惺惺相惜。
他且以为,飞行与潜水应是一对兄弟。一个飞往苍穹,一个潜入深渊。他们皆为生活在竖直方向上的人,需要清醒热爱,才能在见识过蓝天与大海后,还有返回陆地的欲望。
月亮开始出现缺口,似天狗食月。
陈燕西抬头望着,沾了酒渍的嘴唇迷人性感。
金何坤本在发笑,因陈老师一句诙谐的吐槽而开心不已。慢慢地,他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此时他的眼里,只有陈燕西。这人认真中带点桀骜,笑起来又特有感染力。
而陈燕西的眼里,只有月亮。
他着迷一片墨色天空,让金何坤心尖一跳。他仿佛从别人身上,瞧见自己幼年的影子。
同样的仰望苍穹与星辰,信仰如此纯粹。
金何坤转过头,眼眶发红。他再一次忍不住了,低烧未退,身体又开始发烫。他干脆咬着吸管喝一口,借着刺激上头,叫了声。
“陈燕西。”
对方回头时,金何坤上身一倾,抬手扣住陈燕西的后脑勺。似怕他挣脱,五指稍微用力地抓住了陈老师的头发。
唇间一热。
陈燕西呆怔,而金何坤没停。他以牙齿轻咬住陈老师的下唇,几乎不给对方反应时间,舌头便循着唇缝,凶猛霸道地钻进去。
金何坤很烫,连舌头也烫。陈燕西抓住他的手臂,修长五指骤然收拢。再缓缓地、缓缓地放开。手背上青筋隆起,如一条条蜿蜒小河,暴露紧张。
“放松,”金何坤半睁眼,如野兽般循循善诱。“乖。”
说完又轻笑一声。特浪荡。
陈燕西被撕咬,被攻占,被汲取着。他一寸寸失掉领地,那人便一点点攻城略池。他腰间发软,而金何坤的手臂,牢牢将他收入怀中。
这是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吻,那赤.裸欲望,真是避也不避。
两人分开一点,唇舌连着津液。金何坤却似完全亲不够,又埋头贴上去。
陈燕西连连溃败,竟被吻得喘声连连。
实在撑不住,如此下去,坤爷是真想干点其他事。
金何坤退后一点,他们鼻尖相对,视线落在彼此嘴唇上。他哑着声音,极力忍耐。绅士之皮,披得太久,一时无法瞬变禽兽。
他试探着问:“陈燕西,我们试试。”
此时头顶月已全食,露出猩红一面。
陈燕西慢慢找回理智,他平复呼吸,捂住了金何坤的嘴。
接着,他再抬起左手,以手背面向金何坤。
中指带着一枚铂金戒指。
陈燕西说:“我心里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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