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一边喝酒,一边听他们聊些学校的八卦,心里有一种久违的惬意。
“对了,你班上的梁子骥近来是怎么了?这么反常?”坐在旁边的是与他搭班的女老师任菲,她扎着清爽的马尾,眼角带笑地看向沈亦。
“梁子骥怎么了?他又惹事了?”
任菲摇头:“就是因为他没惹事,所以我才感到震惊。他这段时间竟然乖乖地交作业了,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可听他以前的班主任说过,梁子骥是从来不交作业的。沈亦,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他治住的?”
沈亦一边夹菜一边笑:“我什么都没做啊。”
“骗鬼啊,什么都没做他会变这么乖?”任菲翻了个朝天白眼。
“我的确什么都没做,督促他的是班长。”
“洛书安?”
他点点头:“最近他在梁子骥身上下了很多工夫。你没发现吗?梁子骥最近上课也不睡觉了。”
任菲一脸震惊:“洛书安这么厉害?”
“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班长。”沈亦这么总结道,把还温热的烤豆角送进嘴里。
任菲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天哪,我真没想到,那么文弱的洛书安竟然能把梁子骥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哎呀,难得出来吃饭,就不要老是聊学校的话题了。”朱越打断他们的话,硬是要跟他们碰杯,“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你干,我随意。”任菲笑着小抿了一口,惹得朱越哇哇乱叫了好一会儿。
沈亦听着他们热闹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爬上一丝微笑。
如果总是这么吵闹,他也受不了。但偶尔跟同事这么热闹一下,却是一个纾解内心愁郁的好方法。
虽然有时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愁郁。
“沈亦,你怎么还不找女朋友啊!”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绕回了他身上。朱越带了些微醉意,眯着眼睛看他:“说,是不是爱上我了。”
“谢谢关心,我眼睛还没瞎。”沈亦笑着白了他一眼。
“像你这种长相竟然没有女朋友,实在不得不让人担心你的取向哟。”朱越又笑着起哄,一旁的宋长风“啧啧”了两句,挖苦他道:“朱越,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非得谈恋爱呀?”
“人生苦短,不谈恋爱谈什么!”朱越仿佛醉了,激动地举起酒,“来,为我们的恋爱干杯!”
桌边的两个女孩看到他这副滑稽模样,笑得东倒西歪。
一顿烧烤,吃到晚上11点才散伙。要不是沈亦提醒明天还要早起,朱越还打算喝到天亮。
朱越看起来醉得厉害,只好由宋长风负责送回家。沈亦则负责打车送两个女孩回去。折腾一番,他回到家里时,也已经过了12点了。
掏出钥匙开了门,他看着漆黑的玄关,不由感到一阵无力。
按部就班地洗漱完毕,些微醉意在身体里酝酿发酵,他关了灯侧躺在床上,屋里的寂静很快将他包围。
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这时,一则来自徐蒿的消息映入眼帘:
哥儿们,我要结婚啦!
徐蒿和叶子的婚礼定在秋天。
他们不打算铺张,只准备邀请双方家人和亲密好友参加,一切仪式尽量从简。
大学毕业后,徐蒿考上了公务员,收获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叶子则继续读研究生,在心理学方面越钻越深。谈了这么多年,大约两人都感到时机成熟了,便都有了结婚的想法。
收到徐蒿的信息后,沈亦第二天就把他们俩约了出来。叶子因为有事要晚些过来,此时饭桌上只有他跟徐蒿四目相对。
“说,怎么求婚的?”沈亦问。
“都老夫老妻了,求什么婚?”徐蒿道,“我就跟她说了一句,不如我们挑个日子结婚吧。她说‘好’,就这么成了。”
“你就这么敷衍?”
“我们都是务实派,不爱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也就叶子性格好,能接受你这么不走心的‘求婚’。”沈亦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