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穆在路上想我打探起了山上赵家的情况,他的性格总经理你比谁都清楚,有没有可能...?”
就在一两个小时前,李广穆没有在酒店附近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在送况助理回李家复命的路上,主动提出让明显对某些‘八卦’了如指掌的况助理讲讲关于山上赵家的事。
‘山上’两个字在A市占据了一种极其怪异却又无上的地位,常见的姓氏前加上了‘山上’这两个字,那便生出了天壤之别。
其实‘山上’就那么几家,却是本市连官方政府都礼遇有加、推崇备至的艺术世家。
豪门权贵云集,商贾巨鳄林立的A市,还没有敢对‘山上’几家置若罔闻的。
李严修和况助理一起沉默了。
赵家,雕刻独步天下,却是‘山上’最低调的一家,却也有传言是文化底蕴最深刻的一家,坊间街里去细细打捞一把,没准还能网出许多‘旧时皇族’的留言话本出来...
传得神乎其神,却偏又走的是低调至极的路子,只听闻嫡系血脉凋零,那旁系...?
如果是赵家旁系的某个姑娘,未必不能高攀,只不过...
李严修回头看了一眼夜幕包裹下,依旧几扇窗户内灯火通明的别墅,眼神暗了暗。
想起刚才自己和况助理离开书房时,李隶掷地有声说的那句命令:“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明天让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回来吃晚饭。”
李严修冷笑了一下,这个无利不起早的父亲怕是心里也打着同样的算盘,可出发点,动机是什么,这可就说不好了...
第45章
李广穆驱车回到他的‘狗窝’,仓库前面空地上的杂草从里,有夏天特有的昆虫的鸣叫声。
间或有旁边乌托邦式厂房其实本质也是‘狗窝’里传来嬉笑热闹的声音。
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空荡感。
不是环境使然,是心里。
可自己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李广穆把车停在自己厂房门前的空地上,在寂静又喧闹的夏夜中‘哗啦啦’地拉开卷闸门,躬身进去,拉亮仓库中央高高垂吊下的灯盏,再豁地将卷帘门拉下。
把自己关进这熟悉的、来去自由的监牢。
边向角落里用玻璃简易隔开的浴室走去,顺手解开这繁琐衣服往操作台上一扔。
夜间冰凉的自来水由管道而出,从头顶自上而下浇淋不止。
打湿了头发,李广穆用手从额前往后使劲捋了一把。
仰起头,管道里的直流水全部冲击在脸上。
撞个四分五裂之后才顺着那棱角分明的脸往下流淌到健硕的胸膛及后背。
赵宁、赵宁、赵宁...
每一滴水都掺着以此命名的毒。
甚至每一丝空气每一粒尘埃。
你无处可寻。
却偏偏无处不在。
下`身随便裹了块浴巾,用另一块浴巾擦着头发,走向大吊扇下。
将已经脱皮的老沙发靠背粗暴地扯开摊平,瞬间从破旧的老沙发变成...破旧的沙发床。
把自己重重砸在上头,稍稍摊开手脚就出了界...
大吊扇在头顶晃动旋转,空旷的厂房里只剩一盏昏暗的壁灯。
昏黄与黑暗交织下特有的模糊。
却平白的让人心里踏实。
夏季虫鸣,和远处其它纨绔子弟若有若无的欢闹声,把‘外面’和‘里面’界定的非常明显。
这就是我的世界。
你呢?你待着的地方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