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为已经呆住了。
李严修笑着鼓起了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在空荡且灯光晦暗的球室里回响。“我从来不知道你斯诺克打得这么好。”
李广穆不置可否,用李隶的话来说,这难道不也属于‘玩物丧志的东西玩出朵花来也是瞎折腾除了浪费时间钱财没半点屁用’的范畴吗。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赵宁了,刚才那女人不断地提醒和暗示,原本禁锢在四肢百骸中的思念变本加厉汹涌而来。
竟然到了锥心蚀骨,难以承受的地步。
他要去找赵宁,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饮鸩止渴之后再回来继续万劫不复。
【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陈子昂《登幽州台歌》
“赤条条无牵挂”——曹雪芹《红楼梦》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苏轼《卜算子》
赵宁‘现在’练的是瘦金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风姿绰约’是瘦金体的百科定义。(笔者最近在练这个字体,目标是练好之后手抄《金瓶梅》。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自”——这种俗语笔者也找不到出处。
“用练字收稿引火”,priest前辈《杀破狼》有相同情节,此为致敬意,请不要说笔者抄袭。
第58章
第二天一大早,李广穆抛下李严修和况为,独自离开了度假山庄。
他把车开走了,反正李严修和况为肯定不会因为差这一辆车而被困原地。
只是李严修在他走之前,对他说了一句从未说过的话,而且并没有说完。
“以前总觉得,作为兄长我是了解你的,但现在…”李严修摇摇头,对他的提前离场不置可否。
李广穆默然凝视倒车的后视镜,心里莫名滋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和刺痛。
那座山上,赵宁正站在回廊上的一个没有栏杆的豁口上,喂池下的锦鲤。
一大片此起彼伏的艳红色被食物吸引聚集而来,粼粼波光,闪闪而动。
有没有美感不说,生命力倒是可见一斑。
赵宁的感冒发烧并没有好全,早上起来特意披了一件外套。天气很闷,远处的云层凝聚,暗沉翻涌,风雨欲来。
这不是个喂鱼的好时候,但每周日一喂,是他定时定点的任务。池塘里的含氧量似乎有点低,那些不知饱的锦鲤总是对跳出池面跃跃欲试。
人工开凿的池塘造得再尽力,终究边界自圈,面积实在有限。
自由只是奢望。
赵宁站久了还是会有点头晕,他开始蹲下,离那层呈放射状半圆的鱼面瞬间近了很多,一伸手就能触到的距离。
有食物源源不断吸引,就算庞然大物无声靠近,鱼群也没有溃散。赵宁不由想起了之前在街头遇到的那只流浪的小狗,为了一口水放下所有戒备。
那么弱那么小,也不知道活下来了没有。生命似乎总是这样的脆弱渺小,羸弱不肯,不说全部,绝大部分。
赵宁正放纵思迅游离发着闲呆,突然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一记作用力。
身体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和防备,下一秒,他已经和池塘来了一个面对面碰触、融合。
鱼群在第一秒四散开,最开始他还能听见水面破裂的声音,后来,他就被短暂隔离进了一个没有视觉和听觉的世界。
死亡式的两秒。
猝不及防之下的落水,耳鼻必然被水光顾,好在赵宁只扑腾了两下就在池底找到了立足点。
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比鱼还湿。和听觉一起恢复的是身上所有神经末梢的感官。
夏天的水也是冷的,全汇聚在衣服布料里紧紧贴在身上,和体温进行着不间断的热传导。那种潮湿着贴附的感觉,实在称不上好。
赵宁边咳嗽着边抹了一把头发上流下来阻碍了视线的水。
仰起头,看见了廊下站着的那个人。
赵宁眼里没有控诉,没有受伤,更没有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