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说罢，小孩儿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偏头看去，那小孩儿皱着眼睛，看看小黄，又看看自己，估计正在比较哪里像，顾闻大概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顾闻问：“想什么呢？”

“没，”沈青嘟囔了句，“小黄这么丑。”

顾闻听着好笑，这小孩儿每天都能吃醋，最近还跟猫不高兴了，顾闻轻轻地捏了捏他脸上的肉：“是谁答应我，要跟小黄好好相处的？”沈青绷着嘴，不讲话。

“不算数了？”

“算。”沈青的声音闷闷的。

顾闻揉揉他的头发：“乖，我们去逛逛超市。”

沈青就跟见了糖的小毛孩似的，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换了衣服，散步到附近的超市去。

顾闻拖着沈青先去了宠物区：“小黄的猫粮要吃完了，先逛逛猫粮。”

“又是小黄，”沈青快速地挑着常吃的牌子，但嘴上还在抱怨，“雪莉家的猫，每天只吃一碗，我们家的要吃两碗还不够，又胖，又能吃，还掉毛。”

“长身体呢。”

“都长了两年了。”沈青嘟囔了句。

“别闹，”顾闻搂着沈青的腰，“去买些咖啡。”

沈青往货架上一扫，一眼就看到了顾闻常买的咖啡品牌，刚想伸手去拿，就瞧见上面的代言人竟然是薛绍文，露出灿烂的笑容。沈青自然地拿了旁边的咖啡。

“没有之前的那个牌子了吗？”

“没有。”沈青说得极为笃定。

顾闻看了他一眼，往货架上一找，就找到了，等看到那代言人，顾闻心中了然。而沈青干巴巴地盯着他，一脸委屈的模样。顾闻沉默地把那罐咖啡放了回去，默认了他随手拿的那罐咖啡。沈青弯了弯眼睛，抓着顾闻的手腕不放。

等两人从超市出来，外面天快黑了，通向家的道儿又窄，两个人紧紧地贴着。

沈青伸出手牵着顾闻，顾闻挑了挑眉，也没挣开他，反手握住他，小孩儿的手出了汗。说来好玩，两人在一块儿也有十年了，但小孩儿给他的感觉是，永远在热恋期，永远像个少年，有些冲动莽撞，但永远真挚热烈，只要亲亲他，他能高兴一天，就跟只猫似的，眯着眼睛，摇摇尾巴。

“老公，你喜欢薛绍文还是喜欢我呀？”

“喜欢你。”

“那我好看还是薛绍文好看？”

顾闻想笑：“你好看。”

沈青弯了弯眼睛：“我就知道。”

“知道还问。”

“我想听你说，”沈青勾了勾顾闻的小拇指，“老公你不能嫌我烦的。”

“知道了。”

“那你喜欢小黄还是喜欢我……”

顾闻不想搭理他，小孩儿开始拉着他的手荡来荡去，沈青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只露出一双眼睛，桃花眼亮闪闪的，跟泡在水里的黑珍珠似的。顾闻真想亲亲他。

顾闻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被个小孩儿迷成这样。

顾闻叹了声气，隔着口罩亲了亲他的嘴：“我只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小孩儿耳朵都红了，迷迷糊糊地说：“隔着口罩不算，今天还有一次的。”

“好。”小孩儿弯着眼睛。顾闻想起小黄被他顺毛的时候，也眯着眼睛，连弧度都相似。但他不跟沈青说，否则沈青又要缠着他问，是小黄好看，还是他好看。如果沈青真的如此问，他会假意思考一下，等小孩儿着急了，才慢吞吞地说，你好看，这时候小孩儿肯定高兴得咧着嘴。顾闻看着他生动的眉眼，忍不住就想爱他一辈子。

人生这条路，他只想跟沈青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