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闭上眼,胸膛疾速起伏着,被系带缚在床头的手腕一阵阵发酸,他就拼命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腕的酸痛上。
他怕得要死,怕疼、怕被侵犯占了大约一成,剩下九成都是怕自己,他怕自己居然会喜欢被师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一个大男人,若是被强行雌伏人下还伏得挺爽,那还有脸活了吗!?
人一旦开始害怕,骨头就会软,云清胡搅蛮缠不起来了,心跳得手脚发凉,只知道一迭声地求云真住手:“师哥,好师哥,别、别这样了,你现在停,我当什么都没生过不行吗……”
云真舔舔嘴唇,低声反问道:“不是说再也不叫我师哥吗?”
他开口说话时好像变了个人,沉静,却强势,一改今天早些时候满腹委屈的苦情模样,好像扒小师弟衣服扒得原地筑基了似的。
云清狗腿道:“我放屁呢,你永远都是我师哥,我亲师哥,师哥我求你了,你给我松松绑。”
云真果然把缚着云清手腕的系带弄松了一点,道:“绑疼了吧。”
云清吃瘪,好言好语,甚至用上了敬称:“……我的意思是,您得给我解开。”
云真柔声道:“不解。”
云清:“……”
云清缩着腿直往后退,吓得好一通胡言乱语:“不行不行,放不进去,师哥你等等……你这肯定不行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找头驴去你俩比比,你这是给我上刑呢?公报私仇哇!”
云真忍无可忍,额头沁出细汗。
云清发出杀猪嚎叫:“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
云真:“……我还什么都没做。”
云清强词夺理:“你什么都没做我就要隔空被你怼死了,你做了那还了得?”
云真不听他的,专注正在进行中的事,待到准备得差不多了,便正式开始。
云清带着哭腔,连说话声都变得断断续续的:“师哥……师哥我疼,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气你了……师哥饶命啊……”
云真斩钉截铁:“不饶。”
于是事情就这么成了。
第80章番外之【师哥饶命(十四)】
云清翻窗进屋来作死时是下午,现在天已黑透了。
他出了一身接一身的透汗,旧的未干,新的汗珠又往外冒,身体滑溜得像条刚捞起来的鱼,但他顾不得难受,只瞪大了眼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气喘不止,眼神空茫茫的,看东西都不怎么对焦,显是还没从这段持续了几个小时的荒唐中回过神来。
这时,被子被掀起一角,一块温热的东西贴上他的背,他先是敏感地一抖,才意识到那是块温水浸过的毛巾。
“……我给你擦擦。”云真的声音传来,低沉温柔,还略带羞怯,活像个青涩的新郎官,与十几分钟前压着云清狂顶滥弄时的气势完全不同。
云清仍是懵懵的,神色傻乎乎的,乖乖让云真给自己擦身。这是因为他还没从被云真全面压制、彻底占有的模式中切换出来,他起初是反抗来着,但后来那大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他就只有哭唧唧和爽歪歪的份儿了,被云真收拾得明明白白,一身反骨都给日端正了。
云真还以为云清得凶自己,万万没料到他会这么乖顺,激动得手都微微发颤。他直到现在都还不太相信自己干了什么,他给云清擦着身,极力消化心中汹涌的喜悦,他摸不准云清的意思,因此不敢表现得太高兴,压抑着狂喜将语调调整得相对平稳,试探道:“你以后就……跟师哥好了吧。”
云清一声不吭,背对着他。
云真继续给他擦身,声音轻柔得像是怕吵醒谁:“云清……师哥一辈子都对你好,掏心掏肺地对你好,疼你,爱你。”片刻沉寂后,云真觉得该把如何对师弟好说个一二三出来才有诚意,想着云清一向喜欢热闹,喜欢吃喝玩乐,他便一板一眼地规划道,“等我们学成出师了,我们就一起下山,给人驱鬼、改风水、选阴宅,这些要是不行,那师哥就……算彩票。”
云清:“……”
云真热切道:“等赚够钱了,师哥就买个大宅子,买中式的,带大院儿的,你不是说过你喜欢那样的么?”
见云清仍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云真为难地咬了咬嘴唇,把热毛巾丢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挨着云清躺下,把他搂进怀里,道:“师哥还带你玩,我们把全世界都走一遍。”
云清仍是不动也不说话。
云真继续讨好地哄着:“对了,你卜算不是不行吗,我这几天看师父给我的那本书里有一个罗盘的图纸,那个罗盘特别好,和普通的都不一样,算得准,就是材料难找一点儿,师哥有空给你做一个。”
云真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想要什么,师哥都给你做……”
除了给师弟们讲经,他这辈子大约还是第一次一口气对谁说这么多话,虽然云清半个字都没睬他,但他心里还是热乎乎的,热得快化了,他都想到几百年之后和小师弟白头偕老的样子了。
他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云清这边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开始有眼神儿了,也想起来自己姓甚名谁了,随着清醒程度的增加,他的别扭也呈几何形态倍增,方才与自己师哥翻云覆雨的一幕幕接连闯入脑海,臊得他脑浆沸腾,偏偏那罪魁祸首还亲亲热热地搂着他说个没完,大有赖定了不放他走的架势……
“师哥。”云清调动出毕生耐力,甚至透支了下辈子的耐力,才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语气,打断云真的畅想道,“我饿了。”
“啊……对,对,是该饿了。”云真急着想在小师弟面前表现,得了军令似的从床上弹起来准备奔赴伙房,“想吃什么,师哥这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