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子仪就站在原地不动,见那个道士扑了过来,旋即大笑,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怪:“呵呵!你们想收拾我?未免也太早了点!”一把长剑不动声色的出现,然后挡在御子仪身前。
“是均!道士,小心!”为首的修士大喊道,然而,道士这砍上去就收不住手,任后面的修士怎么喊,道士还是一剑撞在了均上。剑碎,道士也被逼的连连后退,一下子就砸在了店里的柱子上。
“小鬼,看好了,均可是要和衡一起用的!”御子仪笑着朝沈杺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向那一大帮人,眸子变为血红,那种只有魔族才特有的瞳孔的颜色。
均衡均衡,御子仪的佩剑原来叫均衡啊……沈杺看着御子仪,人群之中,唯有他才是最为显眼的。红衣鬼左手执均,右手提衡,长为均,短为衡,均将围攻来的人全部挑飞,而衡,一刀下去,见血封喉。
沈杺看得正是出神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将他提起,然后扯着他的衣服,硬生生地往外拖。沈杺回头一看,却看到御子仪的脸。
黑发散开,一串红珊瑚珠发带落在沈杺手上,御子仪直拖着沈杺往前跑,头也不回。跑进一个小巷,御子仪将沈杺一把甩了进去,然后自己才走进里面。
然而他刚走到沈杺身前,双腿一失力,直接跪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沈杺,笑了笑,说道:“趁他们还没追上来,你就先把我的血给放了吧……不然,可就连尸都收不了了……”御子仪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沈杺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流云看着那个晕过去的人,将他捆住,扔在地上,回过头看了南宫寂竹一眼,南宫寂竹似乎还在想事情。
“寂竹师兄,他醒了!”流云突然大叫道。
南宫寂竹走向那个人跟前,蹲下身,看着他,将印章拿了出来,问道:“这个东西你是在哪里弄到的。”
那个人本来不想说话,可透过南宫寂竹,他刚好看到,流云将轮回一点一点地拔出剑鞘……沉默片刻,那个人才老实交代了一切。
半个月前,又有一帮修士不怕死地去了白夜城,而这一次,却鲜少地出来了几个活着的,不过他们全都是疯疯癫癫的,而且到处喊叫着,要联合几大门派封印白夜城,永远不要让白夜城中的那只鬼出来!
那个人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东西是我几天前撞到一个从里面出来的疯修士他硬塞给我的,我看着东西雕工精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可是谁知道来这个客栈歇个脚就……”
南宫寂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袋子钱,扔给那个人,说道:“给你了,走吧。”然后就用玉龙砍断了捆着他的绳子。
那个人给他磕了好几个头才转身跑了,但南宫寂竹已经不关心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快去白夜城,梵夕一定还在白夜城里!
第十九章白昼如夜百鬼日行
“寂竹师兄,白夜城,到了。”流云停在一座落破的城前大喊道,城门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上面还挂着“白夜城”三个字的额匾,除了城上的一大片黑云,实在是看不出来白夜城有什么变故。
南宫寂竹看着白夜城,白夜城周围的确是有明显的灵力波动,可要是说很强吧,却又有点弱,说弱吧,比起那些普通修士,又要强的好多。可这也算不上有古怪啊?难道是城里面有变化?南宫寂竹想了想,即使是幻境也不怕,至少他们手上还有青霜绫,大不了解了封印,让泷桦出来,也能算得上是多了个人手。
想了想,南宫寂竹觉得,白夜城此行问题应该不大,便走上前去,推开城门,一脚踏进白夜城里。
流云见南宫寂竹进了白夜城,看了看四周,手拂过轮回,也跟着南宫寂竹一道进去了。
起初进了白夜城,二人还并未发现什么奇怪之处,街道上没有行人,感觉有些过于陈记。但街上除了没有人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与寻常街道不同的了。接着往前面走,南宫寂竹倒是发现了不远处有一棵巨大的槐树。
槐树生的巨大,整个广场上被这样的几棵槐树包围着,应该是白夜城里本来的居民种下的。槐树周围也并没有灵力波动,这几棵槐树也是死气沉沉的。
几棵槐树全都是枝叶枯萎,枯叶飘满了整个广场,槐树上光秃秃的,或许是和光照有关……光?南宫寂竹想到这里,抬起头看向天空,天上是一大片黑云,也就是他们进城前看到的那片云,只是这云未免有点过大,直接遮住了整片天,连带着那轮本该挂在空中的红日也被遮住了。这片黑云似乎就像一个罩子,将整座白夜城罩起来,密不透风。
白夜城里光线很弱,基本上像是夜晚,看的不是十分清楚,有些东西混在黑暗中,也是应有的,模模糊糊的,想看也很难看清。南宫寂竹握紧玉龙,玉龙出鞘半寸,剑刃明亮,可也照不清周围的黑暗。
二人进来时,外面还是上午,太阳照得是最亮的时候,可现在一进白夜城,反倒是越来越黑,黑的就像晚上一样。
“寂竹师兄。”流云扯了扯南宫寂竹的衣袖,南宫寂竹回过头看着流云。只见流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店,看起来很普通的一家店,可流云就是指着,还不停地扯着南宫寂竹的衣袖。
南宫寂竹没有办法,只好拉着流云往那家店里走,既然流云这么扯着他,那么这家店里也应该是有古怪的。
然而,等南宫寂竹带着流云进了店里以后,南宫寂竹突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店里面的陈设很普通,看起来就像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店,流云走到摆放酒的柜子前,随手抓起一坛酒,就往摆在桌子上的碗里倒。难道,流云仅仅就是想喝喝酒吗?南宫寂竹有些疑惑,店里没有人,流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流云斜眼瞟了南宫寂竹一眼,也只是自顾自的往碗里倒酒,一句话也不说。酒都快到满了,流云才停了下来,放下酒坛,流云将盛满酒的酒碗端到南宫寂竹面前,然后,当着他的面将酒倒掉,酒滴在地上,和着灰尘,流向南宫寂竹脚边。而面前这个流云正咧嘴大笑,看着南宫寂竹,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
糟糕,南宫寂竹马上觉得不对劲了,这个人不是流云!南宫寂竹拔出玉龙便要砍下,可脚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南宫寂竹扫了一眼,他哪是站在地上,分明是站在一片沼泽里!
越动陷得越深,南宫寂竹索性不动,等着沼泽一点一点地将他吞没。面前这个“流云”倒是笑得十分开心,又端起酒坛往酒碗里倒酒,酒咕咚咕咚地倒进酒碗里,南宫寂竹脚下的沼泽也在咕咕咕地冒泡。
这是个什么东西?南宫寂竹问的不仅是面前这个假流云,还有脚下的沼泽。如果说,这沼泽是刚才那个假流云倒酒的时候所施的法术,那么,他应该可以解开!南宫寂竹从乾坤袋里抓出一张符,直接扔在沼泽上,如果是变出来的,这个东西应该马上就能消失。
不过,一切并非是南宫寂竹所想的那样,符贴上去理应说沼泽应该是消失了的,可是现在,沼泽不仅没消失,还连带着把符也给吞了……南宫寂竹看着自己在沼泽里越陷越深,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难道就只能等着被这个沼泽给吞了吗?
假流云倒满一碗酒便咕咚咕咚地喝掉了,然后又倒了一碗酒,倒满,又倒在地上。
他这是……干什么啊?南宫寂竹觉得这实在是奇怪至极,明明他已经快被沼泽给吞了,还倒酒干什么?这一碗酒倒下去,南宫寂竹脚下的沼泽也没什么变化,就是咕咕咕地冒泡,只是泡泡越冒越多,越冒越快。
又不能乱动,又不能除掉这沼泽,流云也不知道去哪了,南宫寂竹现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白夜城里的确是看起来没什么,可也只是看起来没什么,里面藏着的陷阱是正常的人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