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瞿嘉说,“还以为你大老远打电话给我,是要娶我呢。”
“……”
俩人隔着电话都笑出声,然后又不笑了。想要安慰和表白的话堵在喉咙口,都懂那种惆怅微酸的滋味……
周遥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城市很容易,但瞿嘉就太不容易了。
瞿嘉也从来没有想到,会要缺席唐铮的婚礼,有一天唐铮要娶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了,他这样重要的人物竟然能不在场。
周遥和唐铮两个人轮番打长途电话,在电话里指挥瞿嘉,去办护照,加急加急,去找这个那个朋友帮你忙,去申请签证,去买机票,速来!
就为等瞿嘉翻越千山万水赶过来,唐铮他们把办事的日子又拖延了半月,顺便把美国东岸也玩儿了一圈。
签证那几年不太好弄,签证官卡得非常严。瞿嘉是揣着名牌大学毕业证以及作为“拆二代”的一堆房产证去面试的,签证官也懒得看那些东西,这个证那个证的,人人都揣着一大把。
打动签证官的,是周遥给大使馆传真的一封信,寥寥数语,情真意切,告诉对方,这个男生远渡重洋出一趟国,是要过来做伴郎的,他必须出席发小的婚礼。
亲人团圆,或挚友相聚,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签证官就认这个理由。
瞿嘉那时头一次出国。
之后他也有很多次机会出国旅游,只是唐铮意料之外的这桩喜事,把出来玩儿的日程一下子提前了。
四位好友,异国他乡的路上终于再次相聚。他们租了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行驶在维加斯的大道上,掠过霓虹灯闪烁的光影,扬臂高呼……
“你带西装过来了没?”周遥问瞿嘉。
“我还需要穿西装么?”瞿嘉反问。
“你不是跟我一样做伴郎的吗?”周遥再反问。
“哦,我以为维加斯结婚特别容易,不用准备那些啰嗦玩意儿。”瞿嘉一耸肩,很无所谓的。
“在哪儿结婚你敢穿个牛仔裤就来?你长得再帅也不行啊!”周遥搂着瞿嘉,贴着耳朵讲话,老公乖一点,不准耍小别扭。
“哎,婚礼确实朴素了点儿,就靠你们俩给老子拉风了!”唐铮一摆头,“路边很多店做这个生意,你俩去吧,租两套最好看的西装穿在身上。”
瞿嘉刚一转身,又转回来,看着唐铮和叶晓白:“就我们两个伴郎?……没伴娘吗?”
“我在美国没有能当伴娘的朋友。”叶晓白说,“而且,给你们俩配伴娘,看着不合适么。”
确实不合适,瞿嘉点头,然后一指周遥:“那就我当伴郎,你当伴娘,正好么。”
“去你的,不许欺负我。”周遥说。
“路边那个店,租婚纱,西装,还有伴娘裙子。”瞿嘉突然一笑。
“我觉着可以。”唐铮也笑。
“我不!”周遥一脸委屈怒意,“老子腿粗,我扮得不像,我不干!”
瞿嘉笑着搂过人,揉揉周遥的头发和一张俊脸,趁人不注意亲了一口这个宝贝儿。俩人勾肩搭背,进路边小店租西装去了……
当晚宿于酒店。两套华丽的、带有缎面装饰的纯黑色西装,挂在房间一角。
周遥从楼下拎了一瓶红酒上来,还有两个高脚杯。他把红酒倒上,想玩儿个浪漫,顺便灌醉亲夫以便得手。
唐铮那个大款拍出钱,给两位伴郎订了一个情侣豪华房,周遥随即就发现,洗手间与卧室大床之间,没有墙,就是一扇透明大玻璃,一眼即全部看穿。
瞿嘉进去洗澡了,一回头,隔着玻璃看见周遥。
周遥也盯着瞿嘉。
瞿嘉用口型吐槽了一句,这什么品味的情趣房间,马桶也一眼就能看得见啊,周遥你这么喜欢看吗。
三下两下脱了衣服,打开淋浴喷头,水“轰”得一下,溅湿了瞿嘉的脸和胸膛,溅湿了玻璃门。
周遥当场就不能忍了,一言不发冲进淋浴间,去qiang暴他的男朋友。
他穿着衣服跑进去的,水花喷射着几乎溅到房间大床上,红酒还没喝,人已经醉得要飞升了……
周遥把瞿嘉按在湿润的马赛克墙壁上,亲密地贴着。瞿嘉一笑,没有别扭或者废话,把推推搡搡欲拒还迎的前戏过程都免了,让他舒舒服服地就得手了,爽透他了。
婚礼在白色教堂里举行,周围点缀了许多圣洁的百合和绣球。
音乐声浸在风中轻轻飘过,没有高朋满座,没有欢呼的人群与漫天桃红花雨,身后只有化妆师和摄影师,微笑着不出声地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