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我老婆,想死吗?人类,你要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
江河看这架势就不太对,早就听说鹅的战斗力超强,不惹它们看它们呆呆傻傻的还挺萌,一旦惹火了它们一秒就立即化身社会鹅哥。站起来就想跑,但是一边跟二傻子在玩你追我赶游戏的哈哈不知道怎么冲了过来,龇牙咧嘴挡在江河身前。
一鹅一狼对峙着,那鹅可能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有可能是眼神不好,没有被哈哈的气势震慑到,率先朝哈哈发动了攻击,翅膀连拍带挥,扁平的嘴巴接连啄了哈哈好几下。
尘土和草屑飞扬,哈哈并没有咬,只是要把鹅逼回河里,二傻子后知后觉地也加入了哈哈的战列,在那汪汪叫着助威。
“嘎嘎嘎,它们看起来有点厉害,要不要过去帮忙?”
“嘎嘎嘎,狗仗人势,欺负我们鹅老实,是兄弟就一起上!”
“嘎嘎嘎!一起上!”
一场因自己而起的战斗愈演愈烈,如果是一群鸭子,江河早把它们给赶到水里去了,他也是受之前看过的视频影响,觉得自己肯定敌不过它们,没敢没轻举妄动。
他现在算是知道自己只能听懂动物讲话而不能跟它们交流的能力有多鸡肋,大吼一声“你们别打了”——谁会听?
要是哈哈不冲出来,他跑了也就跑了,现在这种局面可真是令人无可奈何。
“二傻子!哈哈!别咬了,快回来!”别把人家鹅咬死了,他还要赔钱的!
“嗷嗷嗷,好痛!”二傻子个子小,完全不是武力担当,只是挨啄挨打的份,哈哈比它聪明,从江河的动作和声音中它已经明白过来该怎么做,却为了解救二傻子不得不留在鹅群中间。
“轰轰轰……”桥上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江河大喜过望,以为是张槐来了,连忙朝那边望去想向他求助。
但那个人不是张槐,他留着板寸的头发,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穿一身黑衣,脚上蹬着靴子,看笑话一般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二傻子叫得越来越惨烈,隐隐约约江河听到一声:“走开!蠢狗,快跑去那边!”
是哈哈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哈哈开口,因为山神石的原因,他听到跟旁人听到的也不一样,只觉得那声音很简短,也很沙哑,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但是它开口了,必定是因为担心二傻子吧。
“啪!”一根粗麻绳猛得抽进鹅群中间,碎石头和草根被大力抽得飞起,平地上多出很深的一条沟堑。那力道如果落到鹅的身上,那鹅不死肯定也残了,不过那麻绳的着力点很准,连一根鹅的羽毛都没碰到——原本地上的不算。
鹅群有些意料不到会有援兵,傻愣了几秒,又接连几绳子下来,破风之声霸道凌厉,唬得它们纷纷退进了河里,但是在河里还依旧扬起上半身挥动翅膀叫着,很不甘心的样子。
二傻子巨怂地夹着尾巴,身上的毛被啄秃了几块,不过它嘴巴里也有一根鹅的羽毛,是它从鹅身上拽下来的战利品。哈哈毛本来就没长齐,这下有几处又见血了。
江河懊恼无比,他干嘛要手贱啊……
“你是哪个哟,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帮他解围的青年用本地的方言问他。
“我……我不是你们村的。”这青年还蛮帅的,笑的时候还可以看见两颗小虎牙,就是黑了点。跟帅哥说话,江河经常会感到拘束。
“这狗也不是村里的吗?没见过这么好斗的狗,都说好咬架的狗落不得一身好毛,这狗都长癞子了。”青年自动切换成普通话,显然对哈哈不感兴趣,也没看出它跟普通狗的区别。
“不是,它是为了保护我,而且它不是长癞子,是受了伤皮肤感染了还没好。”
“你到底是谁呢?那群呆头鹅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
虽然江河不爱出门,但是村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认识他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青年解释,最后想了想,说:“我是南星小学的美术老师。”
“哎呀,原来是老师,幸会幸会!”青年表情夸张的伸出手要跟江河握手,握完手还从兜里拿出一盒烟,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抖出一根烟给江河,“我叫肖劲松,老师贵姓啊?”
江河摆手说:“不抽烟,我姓江。”
肖劲松讪讪地把烟盒收了回去,又问:“江老师是住学校吗?”
“不是,我住外面。”
跟陌生人说话会忍住不说太多,在肖劲松看来这位江老师却斯文腼腆得过于警惕了。
“大鹅爱记仇,江老师别常来河边,有空去我家喝酒哈。”
想说自己不喝酒,见他已经跨上摩托车,便随意点了点头。等肖劲松走了,江河同样嘱咐了哈哈和二傻子一遍,然后捡起来地上掉落的鹅毛,打算回去做几支鹅毛笔。
江河知道一种最简便的鹅毛笔的做法,就是把鹅毛的根部割开,找一根刚好能插进去的圆珠笔内芯,一结合就做好了,可他很少用圆珠笔,刚想把一支蘸水笔的尖拔下来试试能不能如法炮制,张槐提着一篮子菜过来了。
“鹅毛笔?不是可以直接做吗?”
“我不知道,小时候有人教我这样,我就只知道这一个方法。”
“不用这样也可以,我帮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