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师一事改了又改,最终改成日后科举皆为国子监祭酒与司业,并规定这两个职位同样三年一轮。
虽然这些事情多,夏侯瞻并未设立右相,不少人觉得,此次科举会是一个大的契机,也许会有人平步青云。
毕竟这位年轻的帝王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南御行司的副使名为邱俊,虞濯一路跟着他前往城北,御行卫自然能比江家人更快找到江玉璃。
城北的勾栏不似揽月阁这类稍微还算风雅的地方,后者为妓,而前者为娼。
蕲若曾经与虞濯讲过,不少乐坊青楼女子,身无积蓄而年老色衰、走投无路,才会去城北的勾栏继续做皮肉生意。
他们共五人,分开询问。
这时,一名年近三十、脂香扑鼻、酥胸微坦的女子走到虞濯面前,虞濯细细一瞧,竟然认出来她是谁。
那时虞濯才十五、十六的年纪,听闻江淮美女柳燕清姿色动人,曲艺高超。他曾有幸见过几面,听过几首琵琶。
后来听闻她遇到贵人上京,不知怎么地辗转流落至最下作的勾栏里头。
“姑娘可是姓柳?”
柳燕清惊讶,入勾栏后,她早已改名换姓,如今怎么还有人记得她先前的名字?继而他细细打量面前青年衣着虽朴素,但用料极好,气韵出众、不似凡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厮混勾栏之徒。
“曾是姓柳,公子不知是来……”
“柳姐姐,你可知道昨日有位姑娘被送入这地方?”
“姑娘?”柳燕清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喃喃地问,“公子说笑,送到这地方的,岂会是正经的姑娘?”
“真的未见过?应该还是穿着喜服。”虞濯左顾右盼,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子,说实在的,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进去询问。
柳燕清似乎是想去来了,说道:“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姑娘,来过,在焦妈妈那儿,这条巷子走到底就到了,焦妈妈都会在外头等着客人。”
“多谢柳姐姐告知。”虞濯听了松一口气,前去她所指的方向。
御行卫早已将人控制起来,逼问出了江玉璃的下落,邱俊上前便将人带出来,虞濯思忖片刻,决心还是一同进去。
说到底,他也有不对的地方,若是他没有听那媒人胡说八道,半路接走花轿,或许便不会有这件事情。
姑娘家看中的可不就是清白二字。
低矮而昏暗的的屋子里,帘子漏出来的地方,睡着不少上了年纪的女人,脂粉味扑鼻,偶尔看去,还有几个男子,所有人都是在一间屋子里接客可想而知此处肮脏。
“大人,要不您就别进去了。”刚走两步,邱俊便问,显然虞濯的显色不太好。
“无妨。”
带路的焦妈妈听了这两字,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寒意,抖了抖身子。
见到江玉璃之后,虞濯只感觉心下一凉,江玉璃浑身上下全是瘀斑与划痕,显然是受尽□□,虞濯脱下外袍裹到江玉璃身上,说道:“别多想了,先回去。”
江玉璃双目涣散,神情麻木,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匆匆赶往江府,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虞濯也没这个时间去弄顶轿子来。到了江府,江越和江夫人大惊失色,话不成句。
“玉璃,回家了。”
听虞濯突然唤她,江玉璃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似乎是不愿让虞濯见到自己的样子。
虞濯叹了一口气,喊住一个丫鬟,道:“快带我去你们小姐房里。”那丫鬟也是被吓了,一路小跑。
江夫人见人送到闺阁后,赶紧把那些围上来的下人都赶出去。江玉璃大约是恢复神智,哀求地看着江夫人,后者立即婉转地要求虞濯离去。
“玉璃,我不会始乱终弃。”虞濯强调。
在虞濯转身后,江玉璃微微颔首。
门外一树海棠,并上迎春山茶,讨喜得紧,只可惜没人去赏。
江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岁,沉重地对虞濯说:“玉璃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大约便是你了。”
虞濯便说:“我在外头等着。”
“大人,你府上恐怕事情也不少,先回府吧。”江越不能
“我知道,希望二老好好安慰他,若有疑问,随时可以到我府上来。”虞濯说完,江越又是重重一叹,想必他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