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欧阳轩宁这个以“质”为宗旨，从不求“量”的军营，也是突然一下挤进了一堆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或者无勇无谋的中年男人。欧阳轩宁苦恼的同时，萧故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一是欧阳轩宁每天练兵更忙了完全没时间理他。

第二是天庭注意到这边的战事了，强行命令萧故会天上去。

萧故还是第一次同他人顶嘴——他冲着下凡来领他走的神官笑道，“你们不让我掺和，不就是忌惮我的能力太强了，怕威胁到你们的地位么？”

那人便是误年仙君——出自同一“师门”，和师父唯二知道萧故身份的人。

“萧故……别任性了。这是大帝亲自要求的……你若不上来，你我都不好过……”误年仙君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我知道你生性不羁，但这毕竟是规矩。”

“仙君可是在威胁我？”萧故作好奇状侧坐于树上，道，“先说好了——第一，你我身份齐平，萧故，字伶春。第二——伶春是人——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这是将军说的。所以，仙君啊——你是自恃什么身份来威胁我的？又凭什么威胁我呢？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些力量对我来说……真没什么用。”

萧故对天庭上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天庭上的人都习惯了，一个个都自恃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也就是压根不想理他。但误年仙君不一样——身为一个同萧故身份齐平的人。

萧故是混沌所化，而误年仙君，则是自然所化。

——是吧，听名字就知道两者的区别。

千里寒冬和如沐春风的区别。

误年仙君的身份是天庭人尽皆知的，因为没什么有必要隐瞒的。

而差了许多的“混沌”——是令人可恨的。

误年仙君在天庭有多么受欢迎，萧故就有多么卑贱。

这没办法——先天的。天生不公的——谁能改变？要是人，还能说“恨不得吞回到母亲肚子里去重新投胎。”可萧故呢？

切，他练“胎形”都不曾过。

说不嫉妒？萧故做不到就是了。

“萧故……”误年仙君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他无法反驳萧故说的话——凭什么？凭他的地位比萧故高？凭他比萧故更加权威？

算了吧。误年仙君自己都觉得羞耻。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甩袖离去。

“萧故……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掺和进去后……这事儿没法儿善终。”

第16章乱世倾心第拾陆

萧故只是嘴巴上不服输。他心里还是比较有数的。

他不可能去让战势完欧阳轩宁这边一边倒。

天庭不会放过他。更何况有误年仙君在，他是不可能已一己之力与天庭抗衡的。

搬帮手？

笑话。以他这个人脉，唯一能搬到的帮手就只剩欧阳轩宁了。屁用没有。

萧故第一次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强一点呢？

哈，这话倒是没错，这些力量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想希望他平安。

但我能做什么？给蛮夷下场雪？然后再偷偷在地底埋个火山喷一喷？还是在蛮夷进犯时突然在路上横座山起来？

世界不灭，自然不息；自然不息，混沌永存。

身为这更为卑贱的自然，萧故当然不担心法力不足这种事。

好吧，他还是听进了误年仙君的某些话。

例如「其也之哉，梦非乌峰不可登。但欲求真，当先醒。」

他有些吃力地理解了一下这句话，大致意思就是——想要救他不是不行，但可以换种方法。例如保住他的魂魄。

萧故有些没想通，这也是违禁的呀？

不过误年仙君既是自然，便有他的道理——即使并不知道这是否是误年仙君为了把他引回天庭的随口之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