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接待厅,原本忠于塞西尔家族的女仆就彻底沦陷在尤金的裙摆下。
她将尤金像主人一样迎进接待室,跪在地上给他倒上好的花茶,声音里满是歉意和对真正主人的不满:“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托马斯少爷正在接待圣城来客,恐怕还要一会儿才能来见您。”
“圣城来客。”尤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是什么人?”
他用脚尖去撩女仆的下巴玩,少女空洞地笑着低下头吻他的鞋子。
“我不是很清楚,尊敬的先生。”女仆被祂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充满爱意的音线娇柔至极,“但是我有撇到过那个男人的斗篷,和他的手杖......那似乎是一位红衣大主教。
“我的爱,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尤金:我搞事,阴人,还爱穿女装,但谁都知道我是个真汉子。
康斯坦丁:我觉得可以。
☆、第4章
看来那位不知名的红衣主教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尤金在接待室等到天色渐晚,茶都凉透了,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才终于有另一个女仆匆匆走进来带他去书房。
原本的女仆小姐愤怒地浑身发抖,像是被入侵了领地的母狮一样,差点跳起来给这个试图跟她抢主人的小贱人一水壶。然而在看到尤金乌黑瞳孔的一瞬间,所有的愤怒和冲动都瞬间被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她急促地喘息了一声,狂热的表情从脸上消失。她微微低着头,像从前一样优雅大方又不失高贵。
“谢谢你。”尤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脸,女仆被他成功蛊惑,深刻地爱上他的时候,以及就在刚才感到愤怒的时候,从她的体内似乎散发出了一丝香甜的气息。
这股气息让他久违地感到饥饿难耐,甚至让他依稀回想起梦中那一缕甜香。
而就在他抽走女仆的爱和愤怒之时,这小小的情感居然让他有了一点饱腹之感。
这就很有意思了。在人生的前十八年里,他甚至从没有对任何东西有过“食物”的概念,更别说“饱”了。
“我果然是个不称职的乡下恶魔,躲在小山村里,啥都不知道,还自以为自己啥都明白。”尤金暗自叹息,“还是城里长知识啊。”
他暂时打消了继续观察女仆的欲.望,看着她开始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甚至有礼貌地建议她去休息一会儿。女仆恍惚地转身离开,精神状况显然相当糟糕。
看来过度的蛊惑或者“捕食”会让对方虚弱。尤金总结了一下,顺便放弃了继续蛊惑下一个女仆的想法。一个就算了,要是每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开始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傻子都能怀疑到他头上来。
沿着旋转的阶梯上到二楼,新的带路女仆在第一间房间门口轻轻叩门。
屋里有人疲惫地应声:“进来。”他的口音有些奇怪,跟卡勒城的常用语调不大一样。
尤金好奇地走进去。这间屋子内比外面还要暖和,壁炉里木柴熊熊燃烧,炎热如同夏日。可就算是这样,坐在这间屋子里的那两个人还是裹得一个比一个严实。尤金正对面坐着的男人一头蓬松金发,蓄着短胡子,一身严肃整齐的正装,袖口环绕着金色的七叶藤蔓。而另一张椅子上的人光坐着就比托马斯·塞西尔高出半个头来,他穿着一件暗红的斗篷,并不是通常红衣大主教的那种鲜红,就连兜帽都戴的严严实实。
站在他背后的尤金只能看到斗篷边缘露出的一只搭在椅背上的手,修长结实,白皙,就连指甲都修剪地毫无瑕疵,可以想象,它的主人毫无疑问是个养尊处优的上层人物。
然而这只高贵的手背上有一道陈旧的伤疤,蜈蚣一样张牙舞爪地纠缠扭曲,一直顺着手腕延伸到更深处去了。
“你总算是来了。”托马斯·塞西尔看上去有些焦虑,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尤金一眼,说,“麍?*{2默ni楞[A?M8渽礼?df?i?1N谵??”
来人:“黷斗?Zg凈[?笁e樬顑?惝zWGi??場箬謶}#?浰V
F跷px跖ZFi揅嫾G艑鄠:”
他的声音与他神秘的形象十分契合,优雅低沉,让人想到舞台上大提琴的旋律,或是静夜下流淌的河流。在他说话的时候,暗红的斗蓬随着动作擦过椅背,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然后托马斯城主抬起头来,疑问地看向沉默着的尤金。
尤金:“我,听不懂哇。”
隔着上百千米,方言跟官方通用语的差距很大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干嘛像看文盲一样地盯着我。
托马斯茫然地注视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他是震惊于尤金的脸,还是他的那一身华丽小裙子,还是他只会说方言这个事实。
然后他转头去瞅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一动不动,没有理会他。
“你真的是个地精吗......算了。”托马斯觉得自己更头疼了,“所以说我还得教你通用语。不对,你要上学啊已经没时间了。”
他招招手让尤金坐到自己身边,然后看上去僵硬了:“我不是很有资格评价你的着装,但是,呃......”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位在卡勒城当了四年城主就像是坐了四年牢一样,迅速憔悴下去的可怜大少爷说,“你明天就跟这位先生一起出发,到地方我会安排人教你通用语,别管闲事少说话,懂?”
他仗着来人也听不太明白卡勒城方言,大胆地叨来叨去。而尤金一边嗯嗯啊啊完全不过脑子地回答着他,一边斜着眼睛偷瞄他明天的旅伴。
可惜旅伴不止戴了斗篷,就连脸都严严实实地覆盖在一张灰黑色的面具之下,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半缕。他注意到尤金的视线,修长的手指敲了一下椅背作为回应,然后站起身,向托马斯说了句什么以后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