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打开行李箱,里面有一个木质盒子,一打开盖子就自动展开成三层,上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魔药瓶子,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淡紫色的,拔开盖子喝下去,那股子说不清楚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像是放了十几天的奶油浓汤,阿兰嫌弃地把空瓶子也放了回去,这是能够遏制他血脉力量的魔药,需要特制材料的瓶子来保存,这种材料非常难得,以卡斯德伊家的财力也就只能凑齐十个瓶子而已,二魔药又需要魔药大师一级的巫师来熬制,所以阿兰也就只有几瓶而已。
阿兰怕自己在这种天气下再失控,受伤不要紧,关键是他明天得一早起来召集大家开会,迟到就太丢脸了。
——
又一道惊雷闪过,阿兰深呼吸几次,蹲到了墙角边,就是那个两面成直角的墙壁和地板之间三角形的小地方,他现在非常想给自己一个昏睡咒熬过这一夜,可是颤抖的双手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明早就好,阿兰这样告诉自己,他做好了熬一整夜的准备。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很急,显然外面那个人非常没有耐心。
“德拉科?”阿兰慢吞吞地走过去开门,愣愣的看着门外的男孩,难掩惊讶,那竟然是早就离开的德拉科,他显然是淋雨跑过来的,不仅在气喘,那湿漉漉的淡金色头发还一直在滴水。
“发什么呆,”德拉科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把推开阿兰走进宿舍,语气非常糟糕,“关上门,阿兰,过来给我擦擦头发,你在干什么?”
阿兰顺从地从浴室拿来一块全新的毛巾,走到德拉科身后的床上给他擦头发。
德拉科皱了皱眉,显然对他的力道不是很满意,忍不住夺过毛巾自己擦了擦,又把被雨水淋湿的外袍脱下来扔到旁边的地上,咒骂道:“这鬼天气……”
“你……”阿兰刚张开嘴,一道白光毫无征兆地把阴暗的卧室照亮,连着阿兰那隐藏着深深恐惧的脸色和颤抖的手指都无处遁形,直接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在雷声炸开之前,德拉科转过身,把阿兰推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伸出双手,交叉着捂住了阿兰的耳朵。
这样,他不仅隔绝了雷声,还用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把阿兰抱在了怀里。
一缕熟悉的,极淡的玫瑰香钻进了阿兰的鼻孔,催散了那若有若无的恐惧感。
“还好吗?”德拉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阿兰的声音透过布料有些闷闷地嗯了一声,双手环着德拉科还非常小孩子的腰,脑袋枕在那单薄的胸膛上,有点不愿意离开。
德拉科的姿势有点不舒服,毕竟他是一下子转身抱住阿兰的,脚踩住了自己的袍角,毛巾也以一种非常可笑的姿势搭在肩膀上。
“我觉得自己像酒馆里打杂的,所以,你还要抱多久?”德拉科看着肩膀上那块半湿的毛巾,语气嫌弃,手却轻轻地搭在阿兰那金色的发顶上,顺着那顺滑的头发向下抚摸。
阿兰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还以为你万事不惧呢。”德拉科哼笑一声,把手松开,“先让我躺在床上好吗?今天真是累得够呛……”
阿兰点了点头,准备从柜子中再拿一条被子来去沙发上睡,把床让给德拉科,没想他刚搬出被用的被褥来,德拉科就侧躺在床上懒懒开口。
“天气好像还没冷到需要盖两床被子的地步,阿兰。”
他说的很对,德姆斯特朗对学生们非常大方,尤其是身为首席的阿兰,他的房间里有燃烧着火焰的壁炉,还有一打的温暖咒,完全不用担心冷这个问题,至于之前阿兰觉得冷,那是心理因素。
“我去睡沙发。”阿兰说完就被德拉科扯住了袖子,他正好站在床边,德拉科毫不费力地就用手指捕捉了他的袖口。
“你害羞?”德拉科的表情非常惊讶,见阿兰摇了摇头,他笑了一声,用拽着阿兰袖口的姿势把他压到了床上,“早晚不得睡一张床么,先试验一下好了……”
阿兰顿了顿,有些不太情愿,毕竟他不是很习惯和人这样亲密,但那无时无刻不会突然炸响的雷声改变了他的想法。
德拉科显然对阿兰的识相非常满意,但他并没有凑过来,而是仍然仰躺在那里,占了大半个床。
阿兰虽然是顺从地躺在另一边,但他一点都睡不着,那淡淡的、专属于德拉科的香气充斥了整个鼻腔,让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一晚上深入骨髓的疼痛,阿兰又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