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和阿兰并没有住在同一栋宿舍楼,阿兰他们在学校特地为交换生准备的地方,宿舍里一切标配都比普通学生高档的多,最让德拉科羡慕的是,阿兰的宿舍不限电,一些像冰箱、微波炉之类的大型电器也是标配。
早早就说好了要去阿兰宿舍看一下,所以德拉科很早就起床下楼了,他刚出楼道,就看见一个金发瘦高个的少年站在离门口不远的树下,手里拎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另一只手则是背在身后,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从暑假订婚那天之后,他们几乎整个暑假都在一块,虽然只是一起写作业、或者去走一圈这种无聊的内容,但正是这些平静的小事使得他们两个无比熟悉,所以德拉科很自然地走到了阿兰身边,问道。
“给我带的?”
“嗯,你喜欢的煎牛肉饼三明治。”阿兰没有把早餐递给德拉科,反而是自己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三明治递到了德拉科嘴边。
“两倍芝士?”德拉科顺口问了一句,就着阿兰的手咬了一口三明治,因为完全符合喜好的味道和超出期待的口感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像只觅食的猫。
“三倍。”阿兰冷硬的面孔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抽出纸巾来给德拉科擦擦唇角,就着这个姿势一口口给他把早饭喂进去了。
因为比德拉科年长的缘故,在相处时,阿兰总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照顾者的角色,将他的小未婚夫照顾得面面俱到,其实德拉科以前是要比现在成熟很多的,至少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一点问题,但是硬生生就被阿兰给惯成了现在这个程度。曾经在阿兰家的时候,德拉科甚至可以一边拿着手机打游戏一边吃饭,阿兰非但不会阻止,反而会一口口给他喂进去,亲手榨好果汁插上吸管给德拉科喝。
纳西莎一度忧心忡忡着德拉科会被宠成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差。
可怕的是阿兰将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应当,他永远都不会用对自己相同的标准来要求德拉科,在德拉科犯了某些错误,卢修斯或者纳西莎要教育他的时候,阿兰甚至会拦住他们,告诉他们,‘德拉科还小,有错误是可以被允许的’。
就是这么个可怕的想法,使德拉科在面对阿兰的时候会自动而迅速地退化成一个幼稚的孩子。
就像现在,在吃完三明治之后,他又张嘴含住阿兰送过来的吸管,喝了一杯甜牛奶,然后抬起头让阿兰擦了擦嘴,在阿兰接过自己的书包时伸手从阿兰的衣兜里把他的手机拿出来,熟门熟路地输入密码-打开游戏-登录账号,接着也不看路就抱着手机进了游戏的匹配模式。
阿兰习以为常地将牛奶盒子和用过的纸巾放到盛三明治的袋子里,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便扔掉,又拎着德拉科的书包,一边看着路,一边拉着德拉科绕过水坑或者石墩子之类的障碍物,考虑到教学区不允许使用手机的问题,他带着德拉科到了一处他之前才发现不久的小亭子。
阿兰性格喜静,他在父母离婚后跟着父亲生活,老卡斯德伊先生是个军人,阿兰小时候几乎是在军营中被他父亲和父亲的战友带大的,也就免不了沾上了部队一丝不苟又严肃沉稳的作风,后来他需要上学,就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长大之后,老卡斯德伊先生仍然是一年到头回不了家,阿兰就独自生活在空旷又安静的房子里,直到履行婚约的德拉科到来。
当然了,早在很久之前,老卡斯德伊先生就询问过阿兰是否要依约定履行婚约,他没有拒绝。
有一本书上说,每一条道路最终都会带领你到注定的归宿,对其他人来说,注定的或许是‘某事’,但对阿兰来说,注定的是‘某人’(1)。
虽然德拉科这个未婚夫不是他期待中的样子,但也已经是他的责任了,当然了,这样的关系也并不稳固,毕竟像他父母一样结婚之后都有可能离婚,所以,那就将德拉科变成别人都受不了的样子,他就不可能离开了吧,即使离开也会心心念念的期待着他,总会再次回到他身边。怀着这样隐秘又深沉的不可告人的念头,阿兰像是毫不知情地撒下了一张温柔的大网,牢牢地将德拉科网住。
来到霍格沃沃中学之后,除去必要的上课认路之外,阿兰都没怎么出门,至于那个和他同龄的堂兄奥德修斯则是一刻不停地拉着他的舍友就逛遍了学校,霍格沃沃学校历史悠久又占地面积广,还真让他找到不少好地方,于是便通过克鲁姆的嘴巴或多或少地传到了阿兰耳朵里。
比如:
“今天和奥德修斯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教室,里面还有很多十几年前学生的作业本,奥德修斯说某一个是属于现在某个老师的……”
“今天和奥德修斯吃完晚饭逛校园,在西操场东北角发现一个约会好去处的小树林,只是虫子有点多,奥德修斯就……”
“奥德修斯带我去了图书馆后面的花丛,那里有……”
“我和奥德修斯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亭子,就在……”
“我和奥德修斯……”
“奥德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