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何徐长水这样一个严肃正直的人,却总喜欢来这里。
因为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不管看起来多么刚强,内心也总会期待着得到抚慰,尤其是一个温柔美丽女子的抚慰,不管是言语上,或是行动上。
徐长水叹道:“王府丢失了画卷,限我三天找回,我虽然已知道贼人是谁,却没有本事捉住他。不得不求助别人。”
云淇眨了眨眼,道:“徐大哥的本事我很清楚,既然你都拿不下的贼人,绝非泛泛之辈。可以让云淇知道是何人么?”
徐长水道:“你即便不涉足江湖,这个名字也一定听过。”
“哦?”云淇凝眉道:“竟然如此有名么?”
“千面公子王怜花。”
云淇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是他,传说他武功奇高,擅易容,会使毒。一定很难对付,不知徐大哥找了谁做帮手?难道比王怜花还厉害么”
徐长水道:“这天下若还有人能制住王怜花,那一定是此人。”
“哦?是何人?”
“天下第一名侠沈浪。”
“沈浪。”云淇重复了一遍。
“正是沈浪,我已与他约好,明日傍晚,去王怜花藏身之地抓他。”
云淇默然半晌,忧心道:“看来徐大哥已有万全之策,但江湖传言王怜花狠绝毒辣,我心中不安,想起前日在寺庙中求得一枚平安符,现在便交给徐大哥,望它保你平安。”
云淇含情脉脉地注视,让徐长水心潮澎湃,他忍不住牵起了云淇的纤纤素手,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淇转身从箱子中取出一枚黄色角符,合在手心低声祝祷,又煞有介事地捏着角符在徐长水身上绕了几绕,最后,抽出徐长水的佩剑,在那雪亮的刀锋上擦了擦。
她这固执又认真的小女儿姿态,好似一个妻子在为即将征战沙场的丈夫祈福祝愿。
此刻的她,是如此的通情达理,打动人心。
徐长水已忍不住紧紧搂住了她。
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王怜花躺在院中躺椅上,半眯着眼,手中握一把折扇随意地敲打着膝头。
现在他已确认,燮王府中的那副画的确是先年母亲房间中那副。
可那副画为何会出现在燮王府呢?这简直让他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因为他分明记得,那时母亲已将它带进了大漠,只因那本就是让她又爱又恨的一幅画。
当年,楼兰古城烧毁,四人被金无望所救,之后,王怜花虽跟众人一起返回中土,但他却时常回忆起大漠中的一切。
他总是想,柴玉关应该会留下一些遗藏,或是武功秘籍,或是金银珠宝,为了这些秘籍珠宝,自己总要再去大漠一趟。
可他心底又明白,自己并不全然是为了秘籍珠宝。
那里,终归是他父母的葬身之地。
世人皆道,王怜花生性凉薄,便是父母,亦不过视作陌路。
可若真是冷血无情,又怎会有沙漠中那一场撕心痛哭?
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情,或许,连他自己也辩不清楚。
现下这幅画的重现,或许正是在告诉他,在那场大火中,楼兰古城并未完全烧毁,至少还存留下来一些东西,包括这幅画。
可又是谁将它带回了中土呢?
王怜花沉思着,扇子啪一下落定在膝头,他那明亮的眼眸中闪动着凌厉的光线。
“我非把你找出来不可。”他恨恨道。
这时,一名女子急匆匆走了过来,正是昨夜给王怜花开门的那位婢女,名唤兰儿。
“公子,马,又来了一匹白马。”听到兰儿的惊呼,王怜花瞬间从椅子上弹起。
“又有信?”
王怜花刚问完,兰儿已递过一只小巧的布袋。
其实王怜花前往王府盗画,正与这马上来信有关。